红罗见引了人来,咬着唇抖肩哭个不休,繁杏看她实是哭得站都站不住了,嘴里啧上一声,往西边扫一眼叹道:“就要体例会了,也不晓得积善。”看了红罗一眼,扭身又出来了。
有老太太发话,紫罗是活命了,可她跟红罗两个也再进不得甘氏的院子,撵到了外头就当个粗使的丫头用着。
甘氏白了脸儿站着听,哭着辩白不过给个经验,实不晓得下头人手上没轻重,还把打板子的婆子都给罚了。
石桂看看她,没出处的想到了喜子,其行可爱,可手足之情倒是一样,内心感喟,摆布一顾,抿抿唇道:“家里要体例会,都半个月连荤腥都不碰了,更别说是一条性命,你敢不敢去求老太太。”
这两个原也不是省油的灯,跟在金雀背面威风得惯了,这回叫撵出来,多少人看了笑话,多少人背后里说一句该,两个本来就没根底,今后在府里更不知甚时是个头。
石桂闻声繁杏这一句,内心倒有了计算,一把拉住红罗:“你要真想救你mm,只怕你自个儿也落不着好。”红罗闻声她口气松动,立时抬了头,拿袖子抹了泪:“只要能活命,刀子割我的肉也不怕。”
夜里就高烧起来,红罗到底另有些积储,往厨房去要热汤,还是厨房里的婆子不幸她,叹了一声,说姜性最热,万不能这时候吃,不是保命的,倒是催命汤了。
春燕叹一声:“这姐妹两个该给大爷上香念佛呢。”这话倒是正理,若不是为着要给他打醮,这事儿那里能轰动老太太,只怕就这么没声气的死了,外头买来的,连丧葬银子都没处送去。
石桂没去看她们,这两个叫打发到了浆洗房去,今后就要做最苦的活计,主子们的衣裳大丫头们的衣裳,纱的绢的丝的,洗了还不能掉色不能破,本来是十指不沾水,现在倒是天没亮就有脏衣裳送了去,枢纽每天浸在水里,除了老妇,再没有如许年纪的丫头去干这差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