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太太发话,紫罗是活命了,可她跟红罗两个也再进不得甘氏的院子,撵到了外头就当个粗使的丫头用着。
甘氏不发话,打人的就不断手,还是红罗眼看着求金雀无用,抱了婆子的腿,求她打得轻些,那会儿紫罗就已经人事不知,头上身上满是叫盗汗浸湿了,婆子见打得七七八八,便只喊数不打上身。
石桂唬了一跳,正要说话,红罗跪行一步,拉住她的袖子:“你往我们太太跟前认一认,就说是偶然撞了她的,并不是她办砸了差事推委。”一面说一面哽咽,扯着石桂就要给她叩首:“她叫打得躺在床上不能转动,又不给医药,眼看着就活不成了。”
叶氏趁着天好要洗头,石桂应了一声,厨房里婆子送了水来,拎进房里却不消她们,石桂玉簪秋叶两个搭手拎水出来,搁下水看着茶梅玉兰拿蔷薇花儿揉出汁水来,长案上摆了十来个各色的瓶子,小匣子一看四五把是非梳子备着。
石桂不欲听,却架不住有人往耳朵里说,良姜自听她指导了红罗一回,便同她靠近起来,说她知己好,又有主张,情愿同她一道。
这两个原也不是省油的灯,跟在金雀背面威风得惯了,这回叫撵出来,多少人看了笑话,多少人背后里说一句该,两个本来就没根底,今后在府里更不知甚时是个头。
红罗见引了人来,咬着唇抖肩哭个不休,繁杏看她实是哭得站都站不住了,嘴里啧上一声,往西边扫一眼叹道:“就要体例会了,也不晓得积善。”看了红罗一眼,扭身又出来了。
背面的事石桂模糊听到些风声,红罗磕破了皮,把小佛堂门口的石阶都染红了一块,老太太动了气,甘氏要如何□□丫头她不管,可如果死一小我,阴司里叫阎王记上一笔,碍了儿子冥福,她绝计不能应。
石桂只当多小我,小女人家家哪有几天长性,不成想良姜竟是个能静得下来的,同她一道做针线,还给石桂绣了一方小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