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丫头口紧,可看春燕的神采,也晓得宋望海来了没甚功德,淡竹磕出瓜子仁来,一个自个儿吃,一个送到石菊口里:“这下子二太太又得头痛脚痛心口痛了。”
怪道今儿宋望海来了叶氏院子一回,返来十来日了,他自来没进过叶氏的院子,光看春燕繁杏的模样,就知他平素也不常来,略坐了坐,又往了西边去了。
叶氏拿扇子遮了脸,进门过了轿厅,一西一东两条路,西边是花圃子,东边是正堂书楼,男女眷分开,早有接迎的婆子迎了上来。
“石桂听了一怔,怪道这些日子姚汪两位姨娘脚步殷勤,袜子鞋子腰封披帛,这些活也不晓得做了多久,一件件的奉上来,石桂先还当是想跟着叶氏出门去,厥后才晓得,二女人三女人两个还得去参选。
这会儿还早,门前已是停了好些个马车肩舆,门上有人拎了茶壶出来给轿夫车夫送茶吃,石桂一起跟着车,走惯了路的,倒不感觉累,车一停,从速拿了后车的脚凳。
石桂并未曾传闻老太太许了宋之湄跟出来,快步跑上前去报给了玉兰,玉兰抽一口气,又往上奉告了春燕。
作了太子妃,今后就是皇后娘娘,石桂传闻过帝后情深意笃,贤人独一的一女三子俱是皇后所出,叶家就是帮着颜家补了亏空,这才得了圣眷。
“在别个院子里头别混闹乱跑就成,紧跟着姐姐们,出不了茬子的。”淡竹缩在被里头,跟石菊两个脚叠了脚儿取暖,石菊手脚冷,这会儿天赋有了几分凉意,她就感觉冻了,屋里还没烧炭,丫头也分不着,两小我的被子叠起来,把脚缩在里头。
这话一说,良姜木瓜都羡慕的看了她,石桂也没想到能跟着出门,夜里就问淡竹石菊:“跟着太太出门,可有甚么忌讳?”
石桂点了头,把才发的青衣红裙儿取出来摆好,因着要出门,还洗过甚,取了几件金饰摆出来,小珠花红绒绳,再加一串香串儿,第二日打扮得齐划一整的,跟在玉兰背面出了门。
到底如何个安排,她们倒是想问的,让叶氏淡淡扫过一眼,都不敢开口了,若两个有些宠嬖也还罢了,宋望海本就不甚喜好她们,当着叶氏的面,半分底气也无,姚姨娘乍着胆量问一声甚个安排,高升家的便笑:“这可不是姨娘该晓得的事儿。”
“二太太那么小我,竟千方百计的要给大女人报免选。反是二老爷不哼不哈没个声响,怕还得送出来送一回呢。”甘氏争强好胜无人不知,凡是大房有的,她需求争上一争,这一回竟会去求了老太太给女儿报病免选,白白放过这么出头的个机遇。
石桂理衣裳,那两个就团动手,淡竹咂了嘴儿说口淡想吃咸的,石桂抓一把瓜子给她,淡竹有滋有味磕起来:“你这下子可算有眼福了,纪家的女人不定就是太子妃呢。”
能出宋家,踩在大道上走一走,比坐车还叫石桂欢畅,早上只开了早点铺子,卖馄饨蒸饺儿大包子,另有鸭油酥跟肉馅儿小饺子,叶氏院里头茹素,这些个石桂好久没尝着了,眼睛一溜,就有人来兜售,她从速摇点头,内心有些迷惑,叶氏不碰荤食,可如何吃宴?
纪夫人的宴会定在重阳以后的两日,前一天夜里,上房的丫头们就忙活起来,浴房里围了帘儿给叶氏沐浴,羊奶浸过身子,冲刷洁净再抹脂膏。
近身服侍的粗活计是春燕繁杏两个做的,熏衣裳如许的累活就分拨到石桂几个身上,玉簪秋叶两个去取竹香子,玉兰迎春取了热水来,往大铜盆里头倾满了,挑了花露搁出来两勺子。
“我传闻家里的女人也要参选的,我们老太爷不是太子太傅么,家里的女人会不会也选成妃子?”说是要参选,可却没半点声气,叶家为着女儿要选妃,送了那么多东西来,宋家这三个,不说大女人,二女人三女人两个就添了当季的新衣裳,好似半点儿都不在乎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