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西边说是两家,开的倒是一道门,本来倒是想单给二房开一个,守着两家是亲戚的端方,还是宋老太爷的弟弟来了信,说是他们既长住在京中,到底是年青长辈,长辈不在,恐失了束缚。
因而门还开了一道,里头夹道砌起来,平常甘氏要出要入,都得走大门,出入都要走大门,平素请来的裁缝金匠大夫,天然也得走了宋家的大门出去。
石桂还是一样的说辞:“大女人先说要打秋千,几位女人便说已经打过了,乏得很,不如坐着摸牌玩,大女人手气好,赢着许着彩头,又全数还了,到吴家的女人来,局就散了,纪家女人跟吴家女人两个在花厅里头说话,大女人便在外头投壶玩。”
叶氏才刚到家,老太太跟前的璎珞特地来了一回,说是送宫里才刚赏下来的翠玉豆糕胡蝶虾卷,东西交给了繁杏,拉着春燕说了好久的话,春燕应得两声又把石桂叫了来。
总归是长辈,宋之湄又是宋家头一个出世的女孩儿,打小生下来,老太太也曾宝爱过她,生得乌黑白,穿了大红衣裳,额间点上红,团了手儿拜年,老太太也抱到膝头上,给她厚厚的压岁钱,还曾问过甘氏,想把这个女孩儿抱到自家跟前养活着。
总归姓了宋的,只要不想着那些高门大户,平凡人家有甚嫁不得?老太太还想为着宋望海不回籍的事晾一晾二房,掉队再替宋之湄寻人家。
这话是说给叶氏听的,两个归去需求回报,才立在门边这一刻,宋望海吃紧赶了过来,石桂良姜从速退到一边去,金雀迎上前:“老爷可来了。”
好轻易有些心软的迹象,大房两个妾一前一后生了两个女娃儿,甘氏看着两岁的女儿咬碎一口牙,时运哪会每天有,抓不住一回,便没有下一回了。
银凤缩了脖子:“大女人返来便说身上不好,许是着了风,昨儿夜里建议寒热来,人烫得像个炭块儿,我们太太看顾了一夜,今儿也说头疼,使了我来给老太太告罪。”
“是她跟着的。”春燕使了个眼色,石桂晓得这是老太太那头来问,璎珞便笑:“也没甚么,就是问一问几位女人相处得可敦睦?”总不好直问大女人有没有出丑,话说的委宛,意义却明白。
叶氏不必开口,身边的人就帮她把话说圆了,宋之湄躺在床上,半边帘儿放下来,也瞧不见人到底如何,甘氏拿帕子按按眼睛:“嫂子故意了。”
石桂奇的倒是宋望海既没宿在东边,也没睡在西边,夜里又是去了那边?归去把事回给春燕听:“说是昨儿夜里还吐了,病势来得急。”
良姜还怕甘氏要挑事,哪晓得果似石桂说的,甘氏不但没挑刺,还少有的软语温言,两个出来行了礼,良姜把话说了:“我们太太说得空便来瞧瞧大女人,这会儿服侍着老太太,先送了药来,捡对症的吃着。”
石桂得了这个,瞒不过人去,她跟淡竹石菊一个屋,见她拿出去,都问她一声,晓得是因着宋之湄的事,淡竹吐吐舌头:“这会子可好,二太太大女人非得一齐没脸不成。”
哪晓得二房存着心来这一招,夜里就开了大门,拿了宋家的名帖去请大夫,夜里点了一排灯,东边想不晓得也不成。
老太太传闻侄孙女儿病了,冷冷哼出一声来,前头马车才出去,门上的从速报了过来,老太太昨儿便生着气,真到了说亲的时候,莫非还会由着宋望海闭眼就把女儿嫁了?
这送药的不是别个,倒是石桂,木瓜乞假,繁杏点了良姜石桂两个过来送药,一匣子白茯苓一匣子高丽参,良姜捧着盒子走在前头:“如果金雀再找你费事,我们就说大女人是装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