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晓得第二日叶文心就病了,她夜里不准人守夜,早上琼瑛出来,人发着高烧,把几个丫头吓得面色发白,这可瞒不过冯妈妈,还叫人报给叶氏,请了大夫出去看诊。
石桂咋了舌头,淡竹从鼻子里头哼出一声来:“该死,现在玉兰姐姐直念叨你好呢。”进一个懒怠,天然比进一个勤奋的对石桂来讲更无益些,怪道春燕会打包票,挑人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的。
里头没个一时半刻也完不了,春燕干脆来看石桂:“你住哪个屋?”进了门溜上一眼,这儿住的天然不比正院宽广敞亮,春燕趁着无人,点一点正房:“这是如何了?”
素尘接畴昔指导她两句,配色上头石桂是一把妙手,只下针还不谙练,素尘张口就是一串儿绣谱,甚个打籽针格锦针水纹针戳纱挑花乱纹扣绣,说得头头是道,比玉兰也不差甚么,石桂干脆道:“我正愁没个徒弟呢,今后得闲,你便指导指导我。”
石桂内心明白,却不能照着猜测来讲,晓得得太多,也不是一桩功德,还只把叶文心嘴里说的奉告春燕,掐头去尾:“像是说到宫里,表女人这才发脾气。”
想一想叶文心也不过就是个十三岁的小女人,内心倒为她感喟一番,自家还能运营着赎身跟家人团聚,她又要如何筹算?
送来八碗菜,几个丫头分吃还更有多余的,石桂跟玄月也分着一道蟹肉圆子,拿汤淘过饭,饱吃一碗。
她发这脾气,当时是触中苦衷,过后想想跟玉絮几个也不相干,她们不过是服从行事,倒感觉败兴儿,自个儿往西厢去了,叫了琼瑛出去铺纸砚墨,临起帖来,写得入了迷,倒把烦苦衷放弃了。
宋老太太作主,用了老太爷的名帖请了老太医过门,下了帘子给她评脉,大夫说是心焦气急而至,因着原本身子就不壮,这才发了出来,冷热瓜代,颇得费些光阴调度。
叶文心内心压的也不是这桩事,可石桂新来,她纵有话也不能对她提及,指了她绞巾子来,自家怔怔坐在榻上,手里捏着毯子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