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身比那红的金的要合叶文心的意,她是晓得金陵人崇金,只看余容泽芝便晓得了,她们两个那样的性子,身上却再没少过浅红深红,至于宋之湄,那更是如何繁华如何穿,恨不得往衣裳上打上五两十两的金子。
石桂搓着脚指头,水凉了就再往里头加些热的,满满一壶水泡尽了,泡得鼻尖儿发汗,这才抹洁净脚,往被子里头一钻:“今后我跟你轮换就是了。”
“今岁热天如许长,还当要再过段日子才冷呢,哪晓得落一场雨就换了季,夏末成了仲秋。”纪夫人迎了客人出来,颜夫人立起来迎宋老太太,非论按辈分,还是按诰命,她都比宋老太太要低,让出了长官来,请她坐下。
叶家算是拿颜家垫着上了位了,只当两家必生嫌隙,哪晓得颜夫人把这位叶家女人看一回,冲着宋老太太点点头:“真是一付好边幅。”
石桂在一边奉茶,这话她倒也美意义说出来,叶文心要真跟了她才糟糕,等宋之湄再说些纪家事,甚个纪夫人驯良,纪女人活泼,陈家女人温文,说到吴家女人的时候微微蹙了蹙眉头:“吴家女人年事小,表妹如果赶上她,多让一让罢了。”
冯嬷嬷看着托盒笑着厚赏了来送东西的璎珞:“如许贵重,老太太真是客气了。”可却没预备着给叶文心戴这些金饰,摸了个红封儿给璎珞,回房便道:“把女人来时预备的衣裳拿出来,挑一件可心的穿。”
问一问叶文心那一天如何个打扮,宋之湄是晓得老太太赏了一套金饰出来的,可这会儿也不是醋的时候,见着叶文心要穿的衣裳正在竹香子上头熏梅花香,倒是一怔,不能说不华贵,可确是太素了些。
除开她这一身是新的,丫头们身上也要穿新,石桂来的时候得着两身新衣还未曾穿过,她不过是个跑腿的,反是玉絮琼瑛两个,也都穿了素色,雪青色的比甲,底下白棱锦裙儿。
叶文心本来就意不在此,她还想等人散了,再借了教石桂读书的由头给母亲写信,再让石桂把这信送以叶氏那儿,瞒过院里别的人,这才安安份份听了冯嬷嬷的话,由着她挑东捡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