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忍了笑,琼瑛这下再劝,可不要被叶文心挑理,冻得女人抱病,她也得担着干系,衣裳挑出来了,熏衣裳挑金饰便是底下丫头的事儿。
六出也没想到圆妙观离得如许远,从东城要到西城城郊,圆妙观在先帝时便是个大观,到了今上即位建得越加恢弘,庙门牌坊八卦道场飞仙台点丹炉,收得百来个羽士,比石桂见着的通仙观,还更大些。
叶文心拆了头发取下宝石簪子来,火烧红的宝石,一颗有珠子那么大,嵌在金子打的凤凰尾羽上头,插在乌压压的头发上,可不但鲜夺人,底下就该配着元缎盘金的衣裳,真红裙子才气配,恰好是莲青蜜合,如何看如何不相配。
叶文心的体例没能成,那件羽面纱的斗蓬又轻又暖,里子还是绒的,裹在身上遮风挡雪,比起大毛的还更好些。
石桂也未几口,交来回回熏了衣裳,琼瑛还在苦劝:“女人便是想戴金的,不是有一枝缠丝叠金包珠的花钗,要么戴那一支罢。”
一屋子的红薯香,炉灶里头正在焖红薯,那小羽士手上拿了个焖红薯,脚上鞋子还没穿好,嘴上还在呼气,咂吧着嘴儿吃得正香,一转头石桂就瞪大眼儿,问他:“你如何也往金陵来了?”
石桂去过道观,处所都差未几,钟楼鼓楼占星台,背面才是厨房,她跟锦荔两个也没话可说,锦荔当着人笑,无人处却不肯意跟石桂说话,两个撑了伞,光闻声她抱怨,一时说裤角都湿了,一时说走这很多路,脚都酸了。
还是冯嬷嬷亲身来了,一把扶了叶文心的胳膊:“跟着长辈出门子,女人且不能由着性子来。”一起把她送到二门口,往她手里塞了只手炉子,扶上车下了帘子,这才算放心了。
琼瑛看着就皱了眉头:“这金饰天然是好的,可却不配这么身衣裳,我看那顶珍珠冠儿就好,女人不如戴阿谁。”
宋老太太一行人往三清殿后殿去了,这会儿人多,小道童看顾不过来,便叮咛了小丫头去取水来,石桂锦荔两个得了令,一起走一起问人,她们俩个年纪最小,便是见着甚么人,也不打紧。
冯嬷嬷那儿的衣裳还没赶出来,挑出来一件莲青色的大毛斗蓬,里头是蜜合色的袄裙,叶文心看了便蹙了眉,取了宋老太太给的色彩,一套十三厢全戴在头上,梳了个牡丹头,石桂一见便忍了笑,别个是化腐朽为奇异,她这么打扮,便是化奇异为腐朽了。
正预备着出门,外头落起雪珠子来,叶文心立时就要寻那暖耳,急得琼瑛直劝:“女人戴了兜帽再不会着风的。”
叶文心只是不肯,出头丢脸她都不怕,伤了朱紫的眼才好,冯嬷嬷那头推委,衣裳如何也不送了来,这回是去给人贺寿的,哪个不戴金穿红,真听了冯嬷嬷的,倒又与别人分歧了。
既是给张老神仙贺寿的,那就趁早不赶晚,出来的时候天另有些阴,又正鄙人雪,早上吃得粥,这会儿肚里又空起来,石桂正在长身子的时候,更加不敢亏了嘴,原还想暖手用,没一会和就吃尽了,走到半路又买了一份凉果子。
这倒是六出未曾见过的了,她张了头看个不住,街上人挤挤挨挨的,坐着车也走不快,桥上另有卖吃食的,冻粉凉果灌肠蹭蹄冻,石桂出去过一回,晓得不定主子吃的时候,她们也能吃得着,带了钱出来,前边车略停,立时摸了铜饭,买了两只鹅肉大包子。
哪晓得她才说了这话,冯嬷嬷那头就把衣裳送来了,确是红的金的,可那纹样倒是红底羽纱面上头绣了一枝白梅花,裙子也做得窄窄暴露腰身来,一问方知,是专请了扬州徒弟做的,穿上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