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讨了一圈，都没讨着药，还是婆子拿了个主张：“这是跌打毁伤的药，你去看大少爷那儿讨一讨，说不得就有的。”
到底又惊又怕，抖了身子要哭，石桂先闻声说要寻叶氏的不是，心底还哂一回，宋望海倒是真敢说这话，待闻声松节挨踢了，这才皱起眉头来，葡萄抹了泪：“你这儿有没有？我各个院子都问遍了。”
宋望海更加火气上头，没等着叶氏答他，他也知叶氏不会答他，说完这一句，抬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拂袖即走，谁也没拿他当回事儿，大师一声不发，圆个场面罢了。
叶氏皱了眉头，春燕立时叮咛婆子把人抬到房里去，就叫葡萄看住了她，出来对叶氏道：“我看踢得不轻，可要请大夫来？”
婆子碰了满鼻子的灰，春燕骂人还真是头一遭，晓得叶氏心境不好，从速矮身走了，木香身前只要葡萄还算机警的，从速让她看着松节，自家还顾着钱姨娘这头。
葡萄摇点头：“那里是跌伤了。”说着便挨着石桂坐下，叫热气一激，身上落的细雪腾起雾来，低了声儿道：“老爷发了好大的脾气，说姨娘如果生不出来，还要寻太太的不是，走到门边了，踢了松节姐姐一脚，人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身了。”
姨娘生孩子，丫头却挨了打，松节又不能请了熟悉的太医看，要请外头的，不免漏些甚么话出去，叶氏也晓得她心中所虑，却还是点了头：“她才多少年纪，如果作下病来，今后如何好，去请了来罢。”
这头使了人去请大夫看丫头，那头两个稳婆还没能催生出孩子，婆子抬了一把玫瑰山川云纹交椅来，叶氏就坐在椅子上，手里抱手炉子，阖了眼儿等着里头的信。
说这话没避过繁杏，繁杏却晓得豆蔻都要放出去了，却恰好叫老爷收用了，就在后院的清风伴眠处，那处所原是少爷常去的，她低了头，掀了帘子出去倒茶，叶氏素白了一张脸，悄悄感喟一声。
松节人昏沉沉的捂着伤，葡萄原还聪明些，碰到这么两桩事，也没了主张，还是个婆子说：“只怕这两日得咳些血，吐出来反比闷着要好些，太太真是个慈悲人。”
一个红瓷瓶儿，上头贴着签子，玉絮拿了给石桂看：“你看看，这上头但是？”时候长了，也怕记不住，拿来的时候都写着签，石桂一看便道：“恰是的。”
她不过按着医嘱说了，葡萄却呆怔怔的，看了她好半日，后知后觉道：“你是，你是甚么时候识了字了？”
哪晓得贰内心这口气不平，到得门边，瞥见松节跪着叩首念佛，不住对着院子里下拜，心头火气，一脚踢了上去。
叶文心身子弱，打扬州来的时候，光是药方药丸就带了一小箱子，石桂想一想记取好似是有的，坐起来问她：“如何了？谁跌伤了不成？”
宋望海嘴里说着，内心却半分底气也无，不但叶氏懒怠理睬他，连春燕都没投过一眼去，反是繁杏侧脸儿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来，落音落地，满院子还是稳婆钱姨娘的声儿。
葡萄再三谢过，捧了药归去，先温酒，用酒送服，那药性便发得更快些，松节人倒有些复苏了，拉了她的手：“好mm，多赖你。”说着眼泪就跟着淌了下来。
这会儿算不得晚，如果门上落锁关严实了，也就不给她开门了，葡萄一服从速去看，石桂贴了膏药，抱着烫婆子眯了眼儿正要睡，葡萄一排闼带进一团寒气来，她跑了几个处所，身上又湿又冷，头发都叫打湿了，见着石桂便道：“表女人这儿可有山黎丹？”
松节不防挨着这一下，她正要下拜，被宋望海一脚踢在她腰上，哀叫一声伏倒在地，几个原看她磕得如答应怜，又是哭又是拜嘴里还念佛，都道她对钱姨娘忠心，目睹她被踢得起不了身，从速上前去扶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