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吉时,便见王三郎丰神如玉立在门前,和顺的目光望着劈面而来的花辇,笑意盈盈,俊美如仙。
“遂王兄才容我随三郎出城?”
彼时,刚巧有风吹过,吹得路边的桃树都扭捏起了枝桠,新奇的粉白的花瓣如是要道贺似的,如胡蝶般翩翩旋卷落下了枝头,落在乌黑的雪地之上,也飘飘然落在了天骄公主柔嫩而光滑的乌发之上,鲜嫩斑斓,如是花簪。
彼时,她尚抱有一丝幸运,坚信新君定是以它事勒迫了琅琊王氏,才叫王笺出面答允了婚事。这事儿到底应不该,还得看事主王玉溪。只要王玉溪一日不发声,这婚事儿就成不了定局。
“更因本日,你王兄会为你我赐婚。然他继位,一改豪侈之风,自也不肯见你我在邺都再引豪奢之举。遂你我不若回琅琊去,以我王氏鬼神为证,迎你入门。再在庐临山上,共牢合卺。奉日月为盟,昭六合为鉴,以鬼神为证。悠长以往,相偕以老。”
“然也。”
这日的气候也是格外的好,夜里落了一地的雪,到了日出而升,雪便停了,更是阴沉得出奇。阳光照得人身上暖烘烘的,再瞧着那喜气洋洋的红灯笼,光鲜的红,精彩的白,托得民气头都是暖烘烘的。
“真是故作玄机。”周如水展开眼来,歪歪看他,眸中满是媚色,心机却沉寂了下来,听着王玉溪有力的心跳,她的手渐渐伸入他的衣衿,悄悄抚摩在他的健壮的胸膛之上,她渐渐地说道:“曾多少时,我听母后道,成大事者,不惧得失。就觉这话既假又空,非常的不近情面。更成大事本就是得,那又要失些甚么?却现在恍然回顾,才知人生活着,有得有失,今个儿惧这,明个儿惧那,何时才气到头。所谓不惧得失,不过就是放下,要拿起甚么,便要舍得放下,不若此,不得安闲。遂母后归宫,本为寻死,她要的了断,便是鱼死网破。鱼死网破了,她就得了安闲。又王兄此问,怕也是为了放下。唯有放下过往,放下那夜的鲜血淋漓,如我普通拥抱暖和的新鲜的生命,此生,才得有望。”
“然也,唯卿罢了。”王玉溪睨着她一叹,发自肺腑地持续说道:“阿念不知,我这平生,少有甚需妄求的,亦未有甚所求。冥冥当中,很多事早便已必定,又以吾之才干,这平生,更是一眼便能望到头了。遂对我而言,人生长途,真是漫冗长路无所期,左不过,如南宫十一普通闹些个特别之事以图痛快,便再未有甚可觉得乐的了。然,自阿念至,事事浑然分歧,终是有了些盼头。我待卿之情,如血入髓,存亡不改。遂吾诚哀告娶于你,非论你是女君,或是你如当日普通只愿做一庶人。你我之情,更不但要以六合为证,还因有天下报酬你我共贺。为此,你王兄问,是否在溪心中,万里江山都不若你这斑斓美人。彼时我固然应是。更现在阿念在怀,溪亦深觉,美人骨和顺塚,公然不假。”
闻言, 王玉溪眯了眯眼, 几次地摩挲着她胸前的娇软, 轻晒:“不过念及你王兄。彼时我入宫觐见, 他问为夫,掀天揭地的事功,是否皆须由薄冰上履过?”
众
“掀天揭地的事功?须由薄冰上履过?”周如水秀眉轻挑,趴伏在他身上,歪脑筋袋问:“彼时三郎是如何作答?”说着,她眼眸轻阖,贴在他颈边,轻舔他的脖颈。
见此,王三郎浅弯眉眼,上前一步,俯身,便在一众的惊呼中抬手抚上了天骄公主的娟秀乌发,将那花瓣儿收于掌心,又是微微一笑,眸中光彩沉沉,笑比枝头绽放的桃花更要光辉,和顺地看着天骄公主,执起她的手,二人相视一笑,十指紧扣,抬眼,缓缓迈入王氏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