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常常真情才动听,王玉溪亦因周如水的话有几分眼热。向来腐败的乌黑眸子如拢着云雾,沉沉浮浮落在她面上身上,尽是垂怜。
见她如此, 王玉溪倾国倾城的容颜不由便绽放一抹笑,笑勾着周如水, 垂眸,渐渐捧上她胸前的花团, 乌润的眸中流光溢彩,笑了笑道:“那膏糯再甜, 也不及阿念身前这一双凝脂。”
待到吉时,便见王三郎丰神如玉立在门前,和顺的目光望着劈面而来的花辇,笑意盈盈,俊美如仙。
见此,王三郎浅弯眉眼,上前一步,俯身,便在一众的惊呼中抬手抚上了天骄公主的娟秀乌发,将那花瓣儿收于掌心,又是微微一笑,眸中光彩沉沉,笑比枝头绽放的桃花更要光辉,和顺地看着天骄公主,执起她的手,二人相视一笑,十指紧扣,抬眼,缓缓迈入王氏府门。
另一头,新君赐婚的诏命方才下达,琅琊王家便由王笺出面迎诏。因这受诏之人非为琅琊王三本人,即便有南宫十一郎的佐言,亦是生了些风言风语。特是别馆当中,夏公主锦端得了新君赐婚王玉溪的动静,直是气得面色都有些发白,再听王家竟是受了诏,更是怒得抬腿便踹开了脚边的面首,面上恶相毕露,咬牙切齿朝摆布叮咛道:“查!查查这到底怎生回事!便是南宫十一,或也可托口扯谈!谁去听他的大话!琅琊王三怎会真成了情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去查他的行迹下落!如果查不出他的行迹,汝等便不必归夏了,都葬在周土罢!”
说着,便减轻力道抚揉其上,亲啄她的娇唇, 抿了口,道:“不错。”
她向来聪明亦向来谨慎,昔日便是将身心都投入他的度量,也好似下一刻便可毫不踌躇的回身而去。她就如蜉蝣,总有朝生暮死,只快本日不盼明日之态,叫他忽的便有了得失心,想叫她也能爱他入骨,乃至爱而忘忧,继而忘国。却现在,真听她肺腑之言,贰心中胀满,千言万语在心头,真到喉边,倒是深深看她,笑问:“昔日不知,阿念如此爱吾?”
“然也,唯卿罢了。”王玉溪睨着她一叹,发自肺腑地持续说道:“阿念不知,我这平生,少有甚需妄求的,亦未有甚所求。冥冥当中,很多事早便已必定,又以吾之才干,这平生,更是一眼便能望到头了。遂对我而言,人生长途,真是漫冗长路无所期,左不过,如南宫十一普通闹些个特别之事以图痛快,便再未有甚可觉得乐的了。然,自阿念至,事事浑然分歧,终是有了些盼头。我待卿之情,如血入髓,存亡不改。遂吾诚哀告娶于你,非论你是女君,或是你如当日普通只愿做一庶人。你我之情,更不但要以六合为证,还因有天下报酬你我共贺。为此,你王兄问,是否在溪心中,万里江山都不若你这斑斓美人。彼时我固然应是。更现在阿念在怀,溪亦深觉,美人骨和顺塚,公然不假。”
“遂本日,天下人都知,吾将为汝妻?”
“无可代者?”周如水低低反复,声色迷朦。
彼时,刚巧有风吹过,吹得路边的桃树都扭捏起了枝桠,新奇的粉白的花瓣如是要道贺似的,如胡蝶般翩翩旋卷落下了枝头,落在乌黑的雪地之上,也飘飘然落在了天骄公主柔嫩而光滑的乌发之上,鲜嫩斑斓,如是花簪。
二人都因这话头想到了一处, 只见周如水这一张芙蓉面比之春日里的花儿都要鲜艳万分,水灵双瞳嗔也似的望着他,娇软的身子又似风吹过的弱柳, 就在他怀中, 温热柔嫩, 雪藕般惹人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