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着清脆的铃响, 周如水一阵的恍忽,她仓促瞥过脸去看向那虎头铃,待至看清,浑沌的眸中便是一热, 忽的就想起了柳凤寒, 想起了他与她拜别时曾说过的话, 她记得他道:“便如我,何日惨死,都不必安葬, 不过一绳了事。便是曝尸原处遭人鞭挞,也都无所害怕,亦是甘心受着。”想着, 她忽就不再躲了,她嗤笑一声,使出尽力捏住了那虎头铃,悄悄一摇, 勾起嘴角,闭上了眼。
风浅楼几近瞠目欲裂,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王玉溪,俯视着他与周如水相差无几的惨白脸庞,面上毫无称心,反是阴霾至极地嘲笑说道:“天下皆知,鳞毒解药在吾宁川城内!双头蛇更唯有本君豢养!起初你以鹿活草换走我这双头蛇是为压抑蛊毒,却现在,你竟连自个都不顾,将其使计谗谄与我!”说着,他更是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直是恨恨道:“现在魏公子擎身受双头蛇毒,魏君自会猜忌于吾!更会向吾宁川求药!彼时,本君如果道无,只怕新仇宿恨掺杂而出,吾宁川会有兵临城下之患!王玉溪!你这一招釜底抽薪,栽脏谗谄,倒是够狠的!”
或许,是未想到周如水会安然受死。或许,是未想到她会俄然去握一只铜铃。总之,因着周如水昏死前握铃的行动,风浅楼执刀的手有了一瞬的停顿。
与此同时,郎中令尧洵也因渎职被查。期间,御史中尉秦涑更是揭露尧洵疏忽禁屠法律,日日不竭腥膻。这般,就直是火上浇油,惹怒了周王了。
周如水因他的摔弄几近头痛欲裂, 她神采惨白的瘫软在地上,目睹着风浅楼晃着明晃晃地刀刃一步步朝她逼来,倒是连站都站不起家。
也就是这一瞬的停顿与失神当中,玉玉溪趁机自暗门而入。他举剑甩手而出,斯须,便在风浅楼的颈上豁的划开了一道口儿。那锋利的剑刃更是在离喉咙一寸之处堪堪愣住,冷冷地搭在了他的颈侧。
见此景象,公子沐笙可贵的作壁上观,不动声色。是夜,更是一袭常服悄入了傅涑府中,与之商谈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