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夜里,山中沉寂极了。周岱与符翎之间,缓缓活动着一股极其压抑沉郁的气流,唯有周岱怀中那不知事的无齿忆儿,睁着一双晶亮的大眼悄悄扑扇着,不时,还收回咿咿呀呀的软绵轻语。
如此,直是默了一会,周岱才终究回过神来看向符翎。她似笑非笑, 似哭非哭,神情浑沌地说道:“我若真将他当场摔死,怕是下一刻,你便要弑母了罢!当年洛鹤出世, 是我自坐婆手中第一个接过的他。他与他母亲普通,臀上都有火纹胎记,恰是是以,君上才会对他格外看重,寄予厚望!阿翎你倒说说,这路边捡来的弃儿,怎的也会有这几近不异的火纹胎记在身?”
“母亲?”闻言,符翎并未回嘴。她怔怔地盯着周岱,神采怔忪,眼眶泛红,直是发笑了一声,才低低晒道:“自我出世以来,便难能遭到母亲的荫护。自小到大,都是洛鹤养我护我,我学步跌倒是他哄着的,头一回月信也是他陪着的。他教我养我爱我疼我,遂非论他是升起或是燃烧,我对他的赤子之心永存!母亲也太藐视你的阿翎了,我不但会为他留下孩儿!更要为他报仇雪耻!他护我平生,我便用平生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