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之会?”周如水有些迷惑。
王玉溪踱步上前,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了树间的木牌。他漂亮精美的眉眼仿如水墨,站在她身侧,会心道:“自古以来,中春之月能够令会男女。想来这儿便是垅城中仲春之会地点了。”
“那是甚?”周如水端倪一动,尽是猎奇地放开王玉溪,提起樱粉色的裙裾跑了畴昔。
轻风吹得他的衣袍微微掀起,带了几分漂渺仙气。
她弯了弯眉眼,瓷白盈润的脸上稍显红润,被王玉溪引着下了车来,就见他望着前头的山路问她:“真要自个攀上去?”
凡人都道, 他是温润如玉的翩翩贵公子。起初她也是信的, 只是真靠得近了, 才晓得他骨子里冷得很,杀伐定夺,勇敢凌厉, 和温润实是搭不上边。遂现在能与他这般靠近,她实是欢乐。
作者有话要说: 像一条流落无依的船儿,虽仍不知方向,却终有了岸。
周如水也不含混,点了点头,分外不客气地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了他的肩上。
周如水抬起眼来,顺着脚下的石子路往前看去,就见山路比料想的崎岖了很多,苍翠的树木之间,一级级石阶蜿蜒而上,富朱紫家的女眷们都坐了轿辇,只零散几人在石阶上走着。
“男女相会?”周如水低低一笑,半点不害臊,“如果如此,有夫家有聘者也可来么?”
未有半分泄气,反是跃跃欲试,清甜的声音嫩脆动听,笑道:“自个攀上去总显得更诚恳些。”说着,又朝王玉溪眨了眨眼,扬起小下巴,一脸的鬼机警,“若真攀不动了,不是另有三郎么?”
树冠巨大,显得周如水的身材愈发的娇小,她踮着脚尖抬头看向树干上的木牌,看了一会,和着絮絮清风,扭头朝王玉溪招了招手,“三郎快来瞧,这些个木牌真成心机,上头全刻着芍药兰草,另有……”
她悄悄地嘀咕,王玉溪的瞳孔深处亦掠过笑意,垂眸,瞥向周如水腰间的流云百福佩,清越的嗓音若丝绒滑过,一语双关道:“若那儿郎亦中意这小姑,便会亲手将自个的配玉赠给她。”
周如水起先未曾重视,待见一队兵卒整齐齐截地提着锄头往地步里去,才恍然发觉这是实施屯田令后所开的新田。不觉便停下了脚步细心看了又看,拉了拉王玉溪的衣袖,眼中藏着欢乐与小对劲,与有荣焉道:“龚茨诚恳也有诚恳的好处,你看那地步多好,今秋定是硕果累累!到时边关无需运粮!盐引便可废了!”
闻言,周如水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玉嫩的精美俏脸瞅着他一劲地笑。纤长的眼睫扇了扇,忽的就靠近他耳旁,古灵精怪道:“三郎说得恰是,不若晚些我们再弄几条烤鱼。如此过了馋瘾,底气天然便足。遂戋戋肉干,也就不敷为奇!哪能再露得馅来?”
阳光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晕染了一层金黄色的光,王玉溪侧头看她,眼神直勾勾的,她亦也直直望着他,澄彻的眸儿清清润润,如黛的眉儿细细弯弯。二人的目光就这么交汇在一处,不言不语,四下都泛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