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会丢了帝姬的威风嘛!”周如水低低一叹,泪落得更凶,“遂兕子甚么也未做,兕子未去乞降,未去挽留,兕子只是任他领着王端的尸身越走越远。在旁人看来,兕子的泪水,也不过只是可惜王端的死罢了。”
琅琊王家的白事一桩接着一桩, 王端方身首异处,翌日,琅琊便传来了故乡主王宣病逝的动静。
可公子詹却未有这般的想不通透,在公子詹看来,若说这宫廷当中,周王的子嗣当中谁最得宠,就非是周如水莫属了!往年里,便是先太子再得宠,周王对他也是刻薄多求。唯有周如水,便似这周国宫室中捧着奉着的一朵娇花,周王也罢,娄后在宫中时也罢,都是多有予,少有求的。
闻言,公子詹灼亮的瞳眸便是微微一眯,他几分玩味地看向周如水,毫不忌讳地挑眉说道:“你要问的但是,你大兄之死可与为兄有关?”
又或许是迩来的日子过得太顺利,她总会在斯须间忘了过往的痛,觉着这人间万物,凡是她所盼所求的,都将归她统统。
说着,他右手一抬,捏了捏周如水的耳垂,嘲弄说道:“傻阿骄,你可知,你次次扯谎,耳根均是通红。”言迄,他可贵当真地垂眸问她:“若为兄道,你大兄之死与我无关,你可托?”
在明堂中罚跪对公子詹而言并算不得甚么,却周如水的失态叫他蓦地转头,见她这跌跪在地痛哭失声的模样,公子詹一时有些惊诧。斯须,心头便窜起了一缕知名火,他双手紧握在身侧,去至她的身侧,忍了忍,终是伸出掌去轻柔地抚了抚她乌黑的秀发,拧着俊眉,低低问她:“兕子,你便这般欢乐那王三?乃至哭得如此伤情?”
人之肆意,荒唐过后,总会生出倦怠。特是万籁俱静的夜中,更易回想过往。
被一语戳破,周如水眸子微动,她挑了挑唇,不偏不倚正对上公子詹如似朗星的双眸,跪坐回蒲团之上,盯了他一眼,低道:“兕子未有此意。”
曾多少时,她曾听过一段鲁人歌, 其间便唱,“所爱隔山海,山海不成平。所思隔云端,何如凡肉身。”彼时她便想,有何不成平的呢?背面她见着了芃苒,更是觉着,芃苒便是鲁人,瞧她!可未因凡胎肉身,隔山隔海而失了上前的勇气。
又感觉好笑,又心疼我宝宝
王家这头的白事正在当头,谢府亦出了事儿,自谢釉莲有孕,谢家便似舒了口长气,在周王的大怒之下,好好地挨过了次次风口浪尖。
作者有话要说: 派谢浔前去主事开采。
忆及此处,周王的神采出乎料想地安静了几分,沉吟半晌,竟是召了寺人旌道:“罢了,叫他们都莫在明堂跪着了。”
周如水抬起脸来,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她的话音中隐含着钻心削骨般的生痛,痴痴说道:“七兄!王端算是冤死!更是我拟的旨!监的斩!这般,我另有何颜面再面对王家,面对三郎?”
如水毕竟是如水,即便痛彻心扉,都不忘挖坑…………
遂前岁谢浔一道富源村黑泥沟中有一座银矿,周王未详确勘察便将黑泥沟银矿收归朝廷,又
对于周如水而言,公子沐笙不在邺都, 除了尚不知事的王子楚, 公子詹倒成了这偌大的皇宫当中, 她最最可亲之人。遂在明堂中见着因了她的原因直跪在地的公子詹,周如水哑忍了一起的泪水终究压抑不住,跌坐在地, 埋头便痛哭了起来。
见周如水的泪水虽在眼眶中打转,但到底算止住了大半,公子詹周身的厉色亦消淡了几分,他随便往地上一坐,神采恍惚地说道:“钟鸣鼎食之地本就是惑乱之地,若都看轻些,便就心平气和了。”说着,他一瞬不瞬的专注地看了周如水一会,斯须,半眯着眼,支着头问她道:“傻阿骄,除了王三那厮,又有何事叫你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