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就在这时,周如水自后站出,在王玉溪的默许之下,她上了前去,先一步接过士卒送来的桴槌。乌黑的长睫扑闪了一下,眼眶涩得很,却硬撑着安静,绝艳的脸上欺霜赛雪,明显尽是少女的稚嫩,却寂然道:“由本宫来。”说着,便不容置疑地回身登近高台上的战鼓。
桓冲与父亲桓淞长得极像,现在一双眼睛亦是通红,他沉沉的双目中写满了悲戚,父子相望,冷静无声,却似有千言万语。
他要射断这周国女君仿佛白玉的脖颈!射断周人崛起护城的决计!夺下鹏城,拿下周国的粮仓!
听及桓淞所言,桓冲霍然抬眼,他的面上血肉恍惚,一双眼却黑亮得吓人,在火光当中更透着断交。因是魏津踩着他的麻筋,他身如筛豆,抖个不断,竭尽尽力才撑起半边身子,哑着嗓门朝城墙上喊:“便是以我血肉为墙,也不叫贼人近我周土分毫!”这一声声嘶力竭,如是绝唱。公然,他忽的就使出了猛力,狼狈地甩开魏津,不顾统统毫不踌躇地冲向了一旁举着剑的魏兵。
桓淞父子统领鹏城多年,为人随和,宽恕待人,断案别是公道,从不滥用刑,亦不枉法。更昔日若遇蛮贼滋扰,因桓淞年老,多是桓冲身先士卒,所向披靡。遂二人向来得民气,上至军中,下至百姓,无有不恋慕尊敬的。现在目睹桓冲受难,将士们纷繁红了眼眶,桓淞脚下微颤,拄着剑的手背青筋暴起,死死盯着桓冲,心中早已流下血泪,面孔却冷,硬挺着背脊,忍痛高吼:“冲儿,吾桓家的祖训你可还记得!”
想被夸( ̄? ̄)
见桓冲英勇自裁,桓淞直是哀思欲绝,他尽是皱纹的脸上瞬息间便充满了苦楚,挺直的脊背佝偻了很多,硬撑着一口气,咬牙道:“魏贼无耻,以莫须有之由扰吾边疆,掳吾使臣。本日可杀俘,明日便能屠城!杀了魏贼!护吾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