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叫痛也变得麻痹,她无所顾忌地迈入来谢釉莲的殿中,一脚踹翻了尚还置在厅中盖着红布的喜盒。因着她这行动,四下宫婢都吓得惊叫,唯有谢釉莲安闲看她,朝她嘲笑,“如何?伤未好全,便来本宫这儿寻仇了?”说着,谢釉莲便站起家来朝周如水走近,广大的深紫衣袍衬得谢釉莲的面庞愈发的妖媚,她每走近周如水一步,木屐便收回清脆的响声,仿如踏着乐点。却她的话实在刺耳,她道:“你母亲可非是本宫害死的,当日陛下赐她毒酒,是本宫瞧她不幸,成心放了她条活路。然她自个想不开,偏要走回阎霸道来,怪的了谁?你可知你母归宫后过的是如何的日子么?说来也是不幸!君上每日只给她一盅饭食,箸也不给。你母如果饿了,便只能如牲口普通,卧趴而食!”
但是,哪怕她唱着,愿为西南风,长眠入君怀。哪怕她唱着,愿为南流景,驰光见我君。却终究,扰扰攘攘,都成了一场空。
娄后心中悲苦交集,终是忍不住抬起手来抚上了公子沐笙的脸,这一行动,亦是染红了公子沐笙的侧脸,就听她问:“笙儿,你可曾怨母亲?”
“母亲!”公子沐笙僵在当场,他久久跪地紧搂着娄后的尸身不动,斯须,才抬手探了探鼻息,面上煞白,痛哭出声。
遂, 公子沐笙方入城门, 看管娄后的寺人得了动静, 便遵循周王的叮咛给衰弱卧塌的娄后灌下了毒酒。
有道是单道世上人,营营逐逐,吃紧巴巴,跳不出七情六欲关头。娄后临死未跳出执念,周王目睹着她毙命,仍也不算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