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 向来是王谢世族的天下。哪怕再有钱,再繁华,家世不好,仍会被看作是徒有阿堵物的庸人俗物。
“怕是今个,你别想见着耿姑子了。”一圆脸姑子半掩着唇,轻笑道。
乾山郡自古是贫苦内困之地,阵势依山,少平原郊野,山多却田少, 耕耘三不赡一, 山民常常难以温饱。此中, 徽歙县最是贫苦,在那边,即便辛苦种地亦然无以保存, 如此的保存优势,便逼得徽歙人不得不去找寻另一条逼仄险要的前程――行商。
张黎想着方才他嗤骂她的言语,想着他一个商贾,却还敢直言调侃她“丑人多捣蛋,真是工于吠影吠声的东西。”心中本就堵着的恶气更甚,直是越来越恼火。这会也再无了甚么顾及,她扬起下巴,便居高临下地瞥向柳凤寒,冷言斥道:“徽骆驼?哼!仕农工商,贩子最末!他倒是把我们都当作了傻子!戋戋一个行商的庶人,倒是好大的架子!”
第二日,天将放晓,周如水便率先出发,离开了方狷车队。却不想,因是同路,从速赶慢,又过了一日,他们终是在途中与车队不期而遇了。
这般辛夫役耕,也使得徽歙人成绩不凡,商贾负贩遍天下。周国的商帮当中,就有“歙帮”一说。而歙商中最有才调,本钱最薄弱者,便会被推举为歙人商帮中的大头子,歙人称其为“徽骆驼”。
晓得这其中关联,周如水的眉眼间浮起了一抹和色,她悄悄撩起车帷,看向了双拳紧握的炯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