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实话实说,叫周如水不由扬起了嘴角。
周如水这话,毫不是扯谈的。千万人当中,能当上徽骆驼的柳凤寒,自不会是个简朴的人物。
室中蓦地一静,反是柳凤寒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神采飞扬地看向周如水,至美的眼眸亮如宝石,嘴角噙着笑,尾音微微上卷,带着撩人的弧度,称心肠道:“还是如姑子懂鄙人!瘦死的骆驼天然是比马大!”说着,他便泰泰然地从袖中取出了五两金,一劲砸在那为首的小二面上,耻笑地讽喝道:“五金罢了,买个恶犬哈腰也是痛快!”
那日,柳凤寒在茶寮中所言字字不假,他真是幼年便接过父帜,历经艰苦,整天驰驱,走州过府,随收随卖,一手把柳家家业筹划在手,使其富甲一方的。
但据密报所查,柳父有两个儿子,宗子柳凤寒,次子柳莊。柳凤寒自幼行商,其弟柳莊却不涉商事,一向在家读书学道。以是,周如水如何也不会想到,柳家满门的商事都倚仗着柳凤寒,现在,却竟然会因那不过几句话的过路比武,就任凭沛俞张氏与岭北方氏的逼迫,置买卖于不顾,把家中最有出息的儿子赶出府门,更结合商帮撤除了他的“徽骆驼”之名!
“不如何,当日在茶寮时,小爷便觉你们有些古怪。现在再一瞧那玉簪,便知是真有古怪了。那玉细致温润,白如截肪,虽不至于得空,却已不是平常可得的。以小爷多年行商的经向来瞧,那玉,该是专供宫廷享用的御用之物。”说到这,柳凤寒特地停了停,眼尾上扬,眸中含着贩子惯有的夺目,直盯了周如水一会,才弥补地说道:“若小爷未猜错,你们,该是天骄公主身侧的女官。”
这般,周如水也未一向退在他身后,就见她上前一步,慵懒地理了理鬓发,平生头一回替个外人助起了仗,唇角弯起平和的笑意,缓缓地说道:“你们对劲甚么?即便如此,瘦死的骆驼还是比马大。”
那小二虽被他砸了个呲牙咧嘴,但眼见面前滚落的真是实打实的金子,瞠大的鼠目顿时就是一亮,他本就是个没骨气的人,这回只仓猝弯下了身去捡金子,一时候也懒得计算了。
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