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柳凤寒虽行事乖张,却又确切是个明快敞亮的,故此常常无话不说,又是无所忌讳。他老是能叫周如水瞥见一番新的六合,学到一些在宫中学不到的知识。这般,就更是风趣!直是叫人见之心悦,久处不厌了。
彼时,就在他们头顶,栖息在枝头的麻雀展翅滑向渐次染红的天空,跟着几声鸟鸣,落叶飘飘洒洒,一片两片,都悄悄地落在了他们的肩头。
闻声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柳凤寒扬了扬眉,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饮着酒的周如水,先是嗤她:“你吃酒的时候,真像那偷了腥的猫儿。”说着,又尽是不屑地嗤道:“你说得对,长命有甚么用?活得不好,活多一刻都是享福!再说了,这从古至今呐,那些个求长生的,从未有谁真的获得过长生!说到底呐,还是金子好!”
她正说着,柳凤寒已停好了车与炯七一道大步行来,他肩上挎着个布包,听了周如水的嘀咕,再见她面上隐有的不满, 便笑着嗤她:“你懂甚么?迩来旱得太久,多落落雨也是功德。”
见柳凤寒问这话时敞亮的眼眸通俗如堆积涌动的云海,周如水一怔, 可贵当真地思寻了起来。
泛着寒意的秋风吹动着她薄红色的裙裾, 周如水墨黑的秀发在斜晖的灯影下软亮如洗, 她悄悄地立在他面前,绝美稚嫩的小脸微微低垂,一会蹙眉, 一会勾勾手指。半晌,才仰起脸来看向他,明眸如星, 烂漫一笑,先是道:“虽这事落在我身上不大能够。”说到这儿,对上柳凤寒的盯视,她又是一怔, 垂下双眸,想着那影象中月白的身影,低低地嘟囔了一句:“但如果我真爱着一小我,定是甘愿死别,不舍生离的。”
听了这话,周如水将手举高挡着雨点,努了努嘴驳道:“那可不必然,甚么多了都成灾,如地里的蝗虫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