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柳凤寒虽被撤除了“徽骆驼”的名号,但自入了徽歙县的地界,本地的歙人见了柳凤寒却都还算客气,更有的还是对他崇拜有加。就如柳家茶庄的管事,虽早得了家中的令,却还是如畴前普通,恭恭敬敬地唤柳凤寒一声:“大当家。”
偶然,柳凤寒会指着满山的茶树,满嘴铜臭却又正儿八经地算计,“此次眼看是过了骨气要颗粒无收的,本来已经把工人都遣归去了。谁知背面又下起了雨,茶庄复又有了收成,这才又请了熟工来修剪茶枝。一来二去,倒是付了两回人为,白搭了一笔开消。”
彼时,就在他们头顶,栖息在枝头的麻雀展翅滑向渐次染红的天空,跟着几声鸟鸣,落叶飘飘洒洒,一片两片,都悄悄地落在了他们的肩头。
闻言,柳凤寒亦是一笑。
“蝗虫?你还晓得蝗虫?”闻言,柳凤寒哈哈大笑,直是一副不信的模样。
柳凤寒绝美的双眸被落日映托得奥秘而又通俗,他眉间的红痣更是更加的嫣红如缀了起来。盯着他,周如水也不由晃了晃神,待收回目光,也是一晒,又掐来根嫩叶往他身上一扔,没好气地哧道:“就你能扯谈。”
这几日在柳家茶山,周如水便一向跟着柳凤寒在山间东走西窜,看着他如何勘管忙着收茶的茶农,也顺道听听他那满嘴的买卖经。
闻言,周如水抚着被拍痛了的发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跺着脚,娇嗔地哼了声:“就你能!”
这一行,也叫周如水真正明白了甚么叫“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因柳凤寒长年在外经商,这宅子一向都被搁置着。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好冷啊
想到假期结束以后又要归去做狗
再加上,柳凤寒虽行事乖张,却又确切是个明快敞亮的,故此常常无话不说,又是无所忌讳。他老是能叫周如水瞥见一番新的六合,学到一些在宫中学不到的知识。这般,就更是风趣!直是叫人见之心悦,久处不厌了。
此时,宅中半个奴婢也无,直是静悄悄的。周如水和夙英下了车后,便先躲在了门前的屋檐下避雨,只待着柳凤寒与炯七将马车停好。
彼时,周如水已饮了很多的糯米酒,她醺红着脸,顺手用袖拭了拭嘴,轻飘飘地答道:“能有甚么宝贝呀!不过就是吃得好一些,住得好一些,活得更累些。又或许,是因君上是万岁,万岁,万岁,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沾上了个万岁,总能有些个好处罢!或许,还真能多活上个几岁呢!可那又如何呢?如果活着都不畅快,还不如死了呢!”说到这,她微微侧头,痴痴地笑了一声,扭头,盯着几上喝了大半的酒水,又伸手拿过,抬头一饮而尽。
听了这话,周如水将手举高挡着雨点,努了努嘴驳道:“那可不必然,甚么多了都成灾,如地里的蝗虫普通。”
见柳凤寒问这话时敞亮的眼眸通俗如堆积涌动的云海,周如水一怔, 可贵当真地思寻了起来。
“是么?他自个也这么觉得的。直是过了几天,他便问那吹打的:’前日驱逐本官时,你们唱得实在不错,尤是那唱词贴切非常。也不知,是哪位知己如此知吾?’”对上周如水迷惑的目光,柳凤寒悄悄一晒,他本就是个美少年,这么一笑,更是俊美非常。
“那你可晓得徽歙虽是穷乡僻壤却有个好官?”柳凤寒挑起眉头,见周如水双眸晶亮地看着他,目露对劲地悄悄一笑,持续缓缓地说道:“三年前,有新县尹上任,歙人几近倾城郊迎,更有乐队吹吹打打,唱来唱去,此中就有这么两句:‘为报吏民须道贺,灾星移去福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