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水哽咽着, 双手一绞, 不顾帝姬之尊, 面向王玉溪便行一大礼,伏拜了下去。她字字铿锵,非常诚心肠持续说道:“天骄心诚不实,但前次也罢, 本日也罢, 得见郎君全属偶尔。天骄鲁钝, 自知不该再三难堪三郎,但天骄实是想不来更好的体例了。我只晓得,那日在君前, 唯有王相对盐改曾有游移,想是王相仍心系天下,不忍民苦!现在, 朝堂当中无谁再敢轻谈盐法,可天骄却知,此事再也拖不得了!盐务浑沌,民气必丧!三郎资质聪慧, 也必晓得这天下的事理都是大同的,所谓唇寒齿亡,周土本已内忧内乱,实是再经不起内损了啊!”
语罢,王玉溪便真的回身走了。他再没有转头,再没有停驻。光影交叉当中,他那白衣胜雪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如清风明月,可触而不成即。
“妄牟利诱?普通无二?”听到这,中年文士倒是笑了。他咀嚼着这其中真意,哈哈大笑道:“彼时,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惠子就曾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便是聪明过分,才老是以自心去推断别人。人与人怎会不异呢?便是河中的水,上中下流的水色水味都有分歧。更何况,周夏两国本就大相径庭。这二人即便都身自宫廷,贵为女君,却也是毫不会尽然不异的。而若问所图者何,又有所谓日久见民气,公子比我们都洞悉很多,实不需你操心碍事,尽说些绝望的胡话。”说到这,中年文士更是双眸一眯。他俄然的就想起周天骄跪在亭台间双目微垂,额间渗满盗汗的不幸模样。那落寞,像是失了侍的稚鸟。那模样,也叫他不由又感慨地说道:“摊上那么个糟心的君父,周天骄才是不幸。”
却,王端竟一变态态,出言理事了!这如何不会叫人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