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那般斑斓的气象,她欣喜惊奇地笑了。这一笑,他也跟着笑,他和顺地牵起了她的手,缓缓地带着她走进了那片荧荧当中。彼时,他对她道:“我上回见到这般的景色,便想着来日定要带你来一趟。却不想,你这般奸刁,竟自个千里迢迢地奉上门来了。”说着,他又悄悄地将她搂在了胸前,他搂着她,好似晓得她心中莫名地烦忧,俄然,就亲了亲她的耳畔,贴着她的耳,轻柔地哄她:“阿翎莫惧,我身经百战,这些小战全不算甚么。”说着,他更是对她承诺:“痴儿,鹤定会护你平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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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罢,周王又叹了口气,回顾看向早已白了脸的谢釉莲。
一时候,周国朝堂亦是暗潮涌动,众大臣都不由地猜想,周王这一行动,可否是成心汲引谢姬,汲引陈郡谢氏?成心要废后了?毕竟,娄后久离宫廷,早已名存实亡。
只不过,这事儿虽是揭过了,却,谢釉莲还是从中得了利。遐想那日,谢釉莲自是认了错,道自个偏轻偏疼,错怪了符翎,叨唠了周王,实是罪不当赦。却罪不当赦么?还真不会,周王并未见怪谢釉莲分毫。不但如此,背面,他还重赏了谢釉莲。
周如水的话实在太直白,又是眉飞色舞,谨慎思又全落在了明处。这一来二去,谢釉莲本想翻起天的事儿,倒成了她装傻充愣的独角戏了。
彼时,大雨初歇,黄绿色的微光从黑漆漆的河边草丛中三三两两地升起,那是无数只的萤火虫,它们淡淡地,和顺地,像是空中扭转的舞,也像是坠落灰尘的星星,直是美得好似化外瑶池。
这般,周岱心中是松了一口气,谢釉莲倒是心中不快了。
听着老妇体贴的叮咛,符翎缓缓地收回了目光。她袅袅婷婷地回过身去,眼波流转地看了一眼老妇,便勾了勾唇,轻笑着说道:“君上只是还是不准我嫁人,不准母亲来寻我,更不让我再回邺都去罢了。哼,她谢釉莲如此恨我,却这不是全如了我的意么?”说着,符翎又挑了挑秀眉,低低地嗤道:“那免罪金令我是等闲不会用的,更何况,这也已是最好的结局了。我本觉得,此次是会挨几下板子的。”
莫非,真的是她求得太多了么?
周如水这是在替周岱告饶了,公然,这事儿被周如水一闹,已成了各打五十大板的闹剧,周王也没了心机再穷究,不过得过且过,顺着她的话头看向周岱,摆了摆手,庄严地说道:“阿岱,你也平身罢。今后定要好生管束符翎,叫她修身养性,莫再肇事了。”
却,远在安然县的符翎接到周岱的信笺后倒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单独立在长亭当中,俄然抬开端,遥遥地望向了邺都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