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句话,掷地有声!果断有力!可待她才出了一口恶气,转过脸来再见王玉溪,便觉自个忽的矮了一截,这不算宽广的车厢也好似更加的沉寂了。
公然,王玉溪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眉心短促地跳动了两下,未几,却未言语,只垂下眼,极浅地勾了勾唇。这神情,就仿佛外界骚动都与他无干,哪怕他就在她身前,被她明着仗了势,欺了人,他仍能不露讶色,置身事外。
世人不敢再傲慢上前,却仍围在马车边不舍拜别。趁着这空档,夙英一猫腰便从角落里钻上了前来,小声在外头喊了声:“女君?”
周如水内心打起了鼓,虽知自个是暴躁了些,但又实在机不成失。现在再对上王玉溪,就像一腔力量都撞在了棉花上,直是无处遁形。又担忧此举会叫他对她定了性,将她认作是个诡诈的。
摆布推搡当中,周如水身后的主子咋眼便被冲散了。她方要转头,便不知被谁重重一推,竟是脸面朝下,直接往下跌了去。
这般咬牙切齿,这般发自肺腑,但到底是个小姑子,又这般的憨直敬爱。
周如水回过神来才发明,王玉溪正在看着她,他的端倪如画,唇色如蜜。见她看来,他微微一笑,悠然的,安抚地说道:“小公主莫惧。”
车内悄悄,因帷幕的遮挡,隔断了车外疾走而来的人潮,隔绝了外头的纷繁扰扰。
他的声音极是和顺,他又实在生得极好。面如玉,发如墨,一袭常服,便已俊若谪仙了。这般看着他,这般与他近间隔地处在一处,只见他微微勾起的一抹笑,周如水竟是不自发地一羞,耳根模糊建议了烫。
任四周喧哗,王玉溪却波澜不惊。饶是隔得有些远,周如水还是感觉,他从骨子里透着种能让统统人都放松的闲适、文雅和和顺。
现在闹出了这般大的动静,自是会轰动宫中的。兄长又是包庇她的,亲身前来也不无能够。只是,斗转之间便能想得这般透辟深远,被她如此截住了来路,也仍不温不火,不愤不恼,这份气度,实是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