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小公主所图为何?”
见状,娄擎直感觉两眼一争光,这个天作地作的拆台鬼,真是他那娇滴滴又聪明过人的好表妹么?难不成,她在情郎面前就是如此做派的么?娄擎忍不住冷静地叹了口气。
他的提示叫周如水一怔,但再想起裴氏父子的死状,她静美的小脸更是一红。她悄悄瞥了一眼王玉溪,纤长的睫毛几次煽动,直憋了半晌,才羞怯地忖道:”或许,是他们情之所至,用心过分。“
闻言,周如水一噎,大口语中的隐喻,她直是红了脸,才要辩驳,却又听王玉溪持续道:“现在态势,小公主想要纳贤并不轻易。”他的声音如是和顺,仿若东风拂面,满是信了她的话。
这话实在模棱两可,周如水完整听不出,他是在赞美她,还是有旁的意义。
说着,他又挑了一眼一旁面色死沉的娄擎,对着他点头笑道:“本日有劳,便由溪送千岁回宫罢。”言罢,才又复看向周如水,微一点头,轻道:“小公主,我们走罢。”
瞧着娄擎去而复返,王玉溪已是挑起了眉。再见他身后兴趣盎然的周如水,王玉溪直是哑然发笑。
“中毒?这么讲来,是有人将三郎给算计了?”周如水直是双目一瞠,脱口而出。
见他那当真模样,周如水又是一笑,忙是摆手,轻巧隧道:“表哥也无需太使力,领我进五鼓楼,见着了王三郎便行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踢踏的马蹄声中,王玉溪饮了口茶,才缓缓地提示她道:“小公主既是几次考虑过,可曾迷惑过,裴辉幼年时力大无穷,总喜手提关刀,自唤“赛关公”。即便他早已不复少年,也不至于被黑熊一击毙命。裴忡为驸马都尉侍中,即便武力不计,亦不至于半分警悟也无。却为何,他们二人,只在一息之间便毫无挣扎地死了呢?“
见她别致惊诧又跃跃欲试的模样,王玉溪直是有些头疼。算计他?这天底下敢明目张胆地算计他的,舍了她,还能有几人?他轻摇首,淡淡地说道:”细心说来,算是相互算计罢。”说到这,他又顿了顿,瞥了一眼眸光晶亮的周如水,轻笑着道:“小公主不知,溪幼年时曾在孚县见过裴辉一面,那厮生得一双贼眼,看人总不循分。”
“所图么?“听她侃侃而谈,条条有理,王玉溪并不料外,他通俗墨黑的眼悄悄地看着她,不置可否地勾唇一笑,淡淡地应道:“小公主所言无差。”
遐想当年,周天骄不过髫年(七岁女童),太子洛鹤领着她上娄府做客时,正值娄府府中清谈。
夜色渐深,街道已温馨至极,夏蝉在枝头猖獗的鸣叫,星空熠熠生辉。
他无法地摇了点头,见她看向他就是烂漫一笑,一双如画的眼都弯成了新月,王玉溪不知怎的就叹了口气。他自榻上站起,不疾不徐地便朝她走去,稍顷,才和顺非常,却亦严厉非常地问她:“这也是小公主该来的处所?”
好不轻易将周如水领进了五鼓楼,听王玉溪劈脸就是这么一问,娄擎直觉心口发凉,方才放下的心又被提起。他深思着,正筹办替周如水答话。
娄擎的模样别是当真,叫周如水又是一笑,她笑眯眯地弯了弯唇,缓慢道:”我晓得呢!如此,才急着来请表哥帮手呢!“
闻言,女童又长又翘的睫毛动了动,红嫩的小嘴儿嘟着,不答先问:”答对了,兕子有腌梅子吃么?“
见她那孩子气的模样,娄擎满头盗汗,王玉溪倒是安闲得很,像是看惯了似的,他嘴角一挑,白衣翩翩,当风而立,竟不顾满地的狼籍,还夸她:“不但准头足,手劲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