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你平静点啊，老兄，”我说，“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甚么？”
他的声音变得很凄厉。
“没有，他们把她送到病院了。”
“他妈的，你有甚么受不了的，”我烦躁地说，“她这是自作自受。”
“有啊。唉，你不晓得她有多么痛苦！我真受不了。我真受不了。”
“明天早上，前台办事员上去送信，按了门铃没人理。她听到有人在嗟叹。看到门没锁，她就走出来。布兰琪躺在床上。她的神采非常痛苦。桌子上摆着一瓶草酸[109]。”
“临时没有生命伤害，”他答复我们的发问，“谁也不晓得她喝了多少。说不定这只是虚惊一场，她很快就会病愈。女人老是试图为爱他杀，但她们遍及是很谨慎的，不会让本身获得胜利。这凡是只是一种姿势，她们不过是想激起恋人的怜悯或者惊骇。”
“我到了以后，她不肯跟我说话。她要他们把我赶走。我发誓我会谅解她所做的统统，但她不肯听。她试图用头去撞墙。大夫说我不能陪在她身边。她不断地说：‘让他走开！’以是我走开了，到画室里等着。然后救护车来了，他们把她搬上担架，他们让我躲到厨房里，免得让她晓得我还在。”
某天凌晨，我正在写作。我穿戴寝衣坐在书桌前。但我并没有用心写作，而是浮想连翩，神游到布列塔尼半岛[106]阳光光辉的沙岸和氛围清爽的大海。前台办事员给我带来了欧蕾咖啡[107]和可颂面包[108]，咖啡我喝光了，面包却吃不完，和空碗一起摆在桌子上。我闻声办事员在隔壁替我把浴缸里的水放掉。这时门铃响了，我让她去开门。很快我听到斯特罗夫在问我是否在家。我坐着不动，大声叫他出去。他仓促走进房间，来到我坐的桌子中间。
斯特罗夫的两只手捂着脸，身材不断地前后扭捏，泣不成声。
“让我坐下来。”他最后喘着气说。
他绝望地挥动着双手，但仍然说不出话来。他能够是吓得傻掉了。我不晓得当时我如何会那样活力，我抓住他的肩膀，冒死地摇摆他。现在想起来我有点悔怨，当时我表示得像个痴人，或许是因为前面几个早晨没有睡好，我的神经才变得那么脆弱吧。
我不晓得我为甚么要如许问，因为我晓得他说的是谁。他尽力让本身安静下来。
“对不起。你渐渐说。别焦急，如许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