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冷哼远远传来,将徐水凤还未出口的半句话噎在了喉咙里。
“前辈!”徐水凤急了,“恳请前辈大发慈悲,救救我不幸的小师弟!只要前辈肯救他,我们……我们愿为前辈……”
“是,是。”徐水凤满口承诺着。必然得先承诺着,至于以后做还是不做,那就再看了。他想着不管如何得先救了他小师弟的性命,今后之事……他就不信了,他朝阳观还赛过不了这么个山野里的小女子?
站在一旁的师弟张金玄忍不住小声嘀咕:“就算这谷内真有甚么高人前辈,也与我们非亲非故,又凭甚么帮我们……”
“我还没见过哪个进了鬼谷的人能活着出来呢。”
“徐水凤!那你来讲现在该如何办?你不快些带小师弟回观中给师父看伤,偏要科学甚么女鬼甚么神人,跑到这破处所来!若小师弟当真给迟误了,到时师父要杀我们,可全都是你的任务!”
“小师弟……小师弟!”
他口中的“木染师弟”正坐在他身侧,也是一身素蓝的道袍,只是年纪更轻一些,面庞更隽秀一些,端倪当中还略带了几分稚气。只见其面色惨白,盗汗不止,只一双眼睛还余了些灵动,听了师兄的话以后,转了转眸子子,却没力量说话。
“说不定就是一场梦!”
茶社以内群情纷繁。
那传闻当中邪门至极的“鬼谷”实在并不难找。
徐水凤急了,他也听出来了。这个白衣女子说的是“不救”,而并非“救不了”。他狠狠心又道:“神医女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
“还喊甚么!”年青道人徐水凤轻斥一声,“面前也别无他法了,只得……”
“对呀,那是甚么处所啊……”
“只怕真是!”
“来都来了,岂有畏缩之理!”
“这……哎……我就怕小师弟底子支撑不了多久……”
“你方才说……”她道,“做甚么都甘心?”
这倒是没甚么可希奇的。
徐水凤也低声骂了一句,却不道明。他看似莽撞,但实在也是筹算了一番的。想之前在茶社里说话的阿谁曾在山谷中被救的不过是个浅显百姓,这位高人前辈若连那种人粗人都肯救,说不定多求几句也就肯救他的小师弟了。
“两位师兄……不必自责……或是……咳咳……”那小师弟白木染俄然微抬眼皮,极力开了口,只不过才说了几个字,神采却愈发丢脸起来,“或是……我白木染……该有此劫。”
实在那人就在近处,只不过她掩了身形,又以内力传声,令人产生错觉,觉得她尚在漂渺无边的远处。现在,她居住于一处大树丫上,借着密密丛丛的树叶讳饰,不动声色地盯着不远处的三人——
徐水凤大喜,忙大声道:“前辈善心……”
而在茶社的另一边,一个穿戴道袍的年青男人却面露欣喜道:“木染师弟,那百香谷中果然有位神人!只怕那神人就是江湖传说的那位绝世神医,保不准这位神医就能治得了你的毒伤!”
“甚么神人?”另有一道袍男人坐在那位“木染师弟”的另一边,也道,“你安知那就是甚么绝世神医,万一是个甚么邪魔歪道……”
“……只得甚么?”
百香谷当中,各处都是野草藤蔓,诡花奇树,多数时候都是喧闹无声的。
两人计议必然,向人探听了百香谷的去处,一个背起了昏倒不醒的白木染,另一个则在前找路,吃紧地寻了畴昔。
“厥后呢?”茶社里围坐的人都来了兴趣,连声诘问。
徐水凤难堪地咳嗽了两声,又抱拳,立即改口道:“我们三人冒昧前来,打搅了女人的清净实在不该,只是我小师弟危在朝夕,只求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