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剑一共十八招:日出乘龙,流眄八荒,数峰飞出,九曲河黄,提剑劈山,遥指天狼,密云成雨,千里馈粮,塞上风劲,崖顶鹰扬,铁马过川,逐雁回塘,日落横山,滚滚酹江,一将功成,魂兮归乡,息武止戈,清风拂冈。周藏墨却能将十八招剑法极尽窜改之能,一招八变,时而慢,时而快,时而如危崖耸峙,直入云霄,时而似平江秋月,鲤鱼跳波。那本是一根再浅显不过的竹竿,在他手上却既能挟风裹雷,轰隆一击,也能分花拂柳,吹雨作晴。
荆策摇点头。他还是感觉那或者能够是个水怪,仿照了人的声音罢了。
待四人用过早餐,子晰却来了。他病了两日,脸上另有委靡之色。只是整日在屋中静养,不免沉闷非常。昨日司马营奉告他荆策已回,他便过来相邀。
周藏墨道:“总算还不是太笨。”又道:“黑伯,给他喂两招!”
周青耳自言自语道:“我想她必然长得极美,像仙女一样!”荆策听她说仙女,心中一动,想起畴前的时候来。遂凝睇了她半晌。
荆策大吃一惊,赶快摇醒周青阳。周青阳回过神来,尚自愣愣半晌。他二人内功都不算弱,定力便也稍强,此时间隔其他船只早已极远。荆策无辙,只能大声呼唤。却不见半点用处,正自焦急。只听周青阳鼓掌笑道:“本来樊湖真的有呼云神女。我本来还觉得是人们瞎编的!”
告江湖书:凝江子不遵师训,本日起,逐出金乌城。后有何事,全在其一人。
湖上之人已尽皆发楞,直如被催眠了普通,向着那歌声来处荡桨而去。
王子不见兮,吁嗟吁嗟兮复吁嗟。
周藏墨看看黑伯,又看看荆策,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问道:“除了招式,可另有看清其他?”
荆策看看黑伯,黑伯长鞭折叠,正挂在腰间。俄然心中一动,想起那日苍梧双怪来,遂道:“黑伯利用长鞭,及远不及近,我若与黑伯拆招,应当是贴身近博……那样的话,招式便得更短促、更有力。如此一来,本来的剑招反而有了很多累坠之嫌。”说着便有些入迷,想着那日黑伯甩鞭的景象,手中禁不住比划了出来。
周藏墨待他发楞半晌,道:“看好了!”身形微晃,陡但是起。先是一招“日出成龙”,接着便是“流眄八荒”。这都是将军令剑中的招式,荆策常日里再熟谙不过了,但在周藏墨手中倒是完整分歧。
汉之广矣,不成泳思。江之永矣,不成方思。
当年荆懦之死,周藏墨自是激愤于心,只恨不能立时得报,便将荆懦所创剑法花了足足十年时候细细研讨,算作记念。
荆策对乐律之事不大晓得,见她纠结一首曲子很久,长叹短叹,不由心中不解。又见她自言自语之时髦自不忘叫声“荆策哥哥”,心中欢畅非常。
黑伯在楼上看也不看,顺手便将一根绿竹棒扔出窗外。周藏墨接棒再手,又叫道:“黑伯,你也太瞧不上我们小将军了!一根竹竿就把人家打发了!”
荆策刚学得一番剑法之道,本想趁周藏墨与黑伯都在,一气学成。架不住子晰与周青耳二人,看看周藏墨。周藏墨道:“也不急于一时,何况我明天也没时候教你。五天以内,练熟便是。”荆策遂与二人结伴去往樊湖。刚出门没多远,司马营从背后追了过来,拿了一件翠绿色的衣袍给他,上面竟然还装点着些翎羽,极是华贵都雅。荆策心下感觉男人披上这个未免过分花梢,周青阳倒是晓得那必是贡品翠羽被,不由多看了两眼。原是昨夜一场雨,气温转凉,子晰病体初愈,司马营怕他不堪寒气之故。司马营既来,便也一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