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醒来,乌云遮月,时明时暗,本来刚才是梦境。
那人一笑,“甚好,不过上几招的确白来一趟。”
孤傲少年濯清终究有了火伴。晚儿替他洗衣做饭,屠尽担水打柴,濯清抽出时候教他们读誊写字,练习技艺。晨间,清气上升之时,濯清在佛前打坐诵十遍“清心咒”,兄妹二人分坐两旁,闭目入定,日日如此,这是金面僧安排的必修课。
“师父如何变成如许了?”濯清小声问。
翌日晨,金面僧分开,屠尽表情愁闷,还沉浸在绝望当中。早课毕,他单独面壁,一动不动。
手举着糖葫芦,买了泥塑面人,蹦蹦跳跳,看花花绿绿的大千天下,又别致又欢愉。
好不轻易劝动屠尽,三人换好衣衫,不敢招摇,晚儿束发穿灰布僧衣,仿佛寺庙的小沙弥。
“师父,我不信命,我会万分尽力修行,我会变强,立于云端傲视天下,我要横扫统统,不会让您绝望的。”
他们下山,西江镇历经饥荒复苏,大街冷巷人流络绎,非常繁华。少男少女入花花天下,万分猎奇,左顾右盼,应接不暇。
“你傻啊?师父这是喝醉了!”
濯清笑而不答,屠尽道:“神仙能点石成金,这点钱算甚么?”
“可师父不肯教我们神通,我要立于云端,傲视众生,才不管甚么仙道魔道,这本经籍我要定了!”
三年畴昔,少年高大健硕,在院中练习拳脚,虎虎生风。少女亭亭玉立,粉面桃花,笑声如风拂银铃,飘到红墙以外。
他回身要分开,金面僧伸手制止,“且慢,搞如此大阵仗,轻描淡写结束,这可不是你我亦友亦敌、明争暗斗的老作派。”
屠尽不睬会,濯清拍他的肩膀,“晚儿说的对,趁师父不在,我们下山,见地一下红尘凡界。”
“这才是真正的宝藏!”屠尽说着,面露忧色,谨慎翻了几页。
内里木床广大粗陋,桌上笔墨纸砚,书架上摆满经卷,并没有甚么特别的处所。
“度劫是天授之命,我无权禁止,只是来提示老友,早日驱除心魔,不然遁入魔道,悔之晚矣!”
濯清出了正殿,见兄妹二人站在院中,目光游移,有些惶恐。
那男孩还是眼神思疑,神采冰冷,很明显充满防备。
课毕,该打扫天井,打理佛堂,屠尽却拦住二人,正色道:“我们去师父的房间。”
“你是来指责我?禁止我?还是要抓我归去?”
屠尽绝望至极,长跪不起,晚儿上前为他擦拭伤口,轻声安抚。
屠晚眼尖,俄然用手一指,街道上一人,留着秃顶,大腹便便,走路东倒西歪,不恰是金面僧吗?
屠晚情窦初开,羞得花容失容,恨不得躲进哥哥怀里。两个少年也是心惊肉跳,面红耳赤。
男孩打断她,“我现在有新名字了,我叫屠尽,要把那些一起上欺负我们的人杀光杀尽,另有……”
他灰头土脸爬起来,一起西行,来光临街冷巷,红楼之上,少女花枝招展,不断呼喊,魅惑之声入耳,蚀魂销骨。
在窗口观战的三人如同痴了普通,健忘了惊奇,健忘了惊骇,魂飞天外,梦游虚无,木雕泥塑,没法转动。
濯清和屠晚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佛堂之下还藏有洞天。屠尽毫不踌躇,拾级下行,刚走两步,面前出现黑光,好似无形的墙挡住来路。
屠尽面对这呼风唤雨的神仙,也低下倔强的头颅。
他的话戛但是止,金面僧乌青着脸走了过来,“另有贫僧吗?小小年纪,充满杀伐戾气,岂不知恶有恶报,杀人者终被人杀,暴尸荒漠,喂了饿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