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待三人拜别,有尾这厢展转难眠,心道:事已至此,若不能重修旧好,想来接下去宫中日子定是弥艰,不如让步一步,也好让那三民气有亏欠。
以后几日,有尾大多时候懒在榻上,疗摄生息。疼痛渐缓,力量也垂垂答复,只是她顾忌那日殿上弄无悯之言,倒也不敢亲鉴惑术之能是否全失。
“我明日一早即往贯日崖,虽我姐妹受此惩办,却能为宫主除害,自是无悔。”弄琴说着,又看看弄柯,“只是,弄丹年幼,将她牵涉此中,实是不该。”
“不幸了我,好端端装疯卖傻。”弄墨接话道。
到得殿上,苍文忙见礼道:“师父,徒儿负您所托。”
“先进些吃食。”说着,苍文将粥舀了递畴昔。
弄墨接了来,便迫不及待涂在面上。
苍文将甜粥舀好,吹一吹又递畴昔,“你另有伤,先将身子养好才是闲事。”苍文转头看看弄丹赤武,“何况,我从未怪你,他们亦是如此。”
“一丘之貉,无需作态。”有尾心中还是憋闷,痛感又至,她悄悄一哼,缓道。
赤武道:“有尾,我跟丹儿过来探你。可还好?”
“你俩也在此?”苍文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他恰是从主殿一刻不断赶了过来。
“丹儿,她如此对你,你却不恼?”赤武问道。
苍文自从知日宫主殿返了卧房,便一向坐立不安。心中想着沉寂下来,渐渐梳理后果结果,可对有尾安危实难轻放;又生着本身的气,悔怨当时就那么仓促分开,未能探看有尾伤势。思前想后,苍文正待前去敛光居,不想却被门口一小厮叫住,说弄无悯在主殿候着要他前去报禀辞仙楼一事。苍文不敢担搁,便吃紧前去知日宫主殿。
苍文点点头,冲有尾努努嘴,问道:“如何?”
苍文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一报与弄无悯,同时又将本身存留下来的两张纸笺呈上。
“现那镜妖地点那边?”
“其意为何?”
弄丹欲言又止,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师兄,你也来了?”赤武应道。
“有尾,我并未诬你。自入知日宫,莫非你不见我为人?我那晚确是见我三姐失魂魔怔,我......”
弄无悯低眉看看,少顷方道:“你为藻圭镇解此忧患,自当嘉奖。且此乃你初次下山措置事件,有此成果,为师甚慰。宫中所学总归呆板,临大敌而稳定方显应变之能。”
“徒儿明白,徒儿服膺。”苍文又拜,接道,“师父,藻圭镇之事已妥,那辞仙楼疑团实为两新修之镜妖所为。”
有尾这方睁眼,一字一顿道:“非我不懂你,实是你不懂我罢了。”
赤武摇了点头。
“徒儿本日刚返宫中,遇此危急,未才气保同门安然,反而又为......”苍文现在却讲不出有尾名字,支吾着,又道,“徒儿实难推辞任务。”
赤武点头,也不再言语。
有尾还是不该。
有尾吞了口粥,似有哽咽,也不再言语。
弄丹亦是抽泣,赤武拍其肩头,以示安抚。
苍文听此说话,忙冲弄无悯作了一揖,便吃紧退出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