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当弄无悯顾恤,心下暗喜,轻道:“弄郎对待青丘,威虽重,恩尤深,青丘何德......”
兀不言心中暗叹弄无悯妙策,实是兵不血刃,便解白澒毒山之害,虽不知其与廾目言谈来往,然其可得身首互搏之策,不成谓不智。
这般想着,已然直往阁房,破开结界,直往弄无悯地点而去。
青丘肆媚,掩口娇笑:“青丘万死,不敢辞。”
不待弄墨言罢,弄柯轻道:“跟从宫主甚久,尚不知其脾气?”
愚城这边,青丘早早返了府院,心下却已防备,虽是难耐,却仍摒着渴求,未敢往密室半步。
“速探弄无悯下落,得之即来不言堂报禀。”兀不言话音刚落,便化黑烟,瞬时无踪。
弄墨轻哼一声,缓道:“二姐有容,非我所及。”
弄柯闻言,低眉不语,心头波澜,实难少抑。
弄无悯抬眉,面上怒容转眼无踪,唇边含笑,轻道:“有劳。”言罢,一个回身,已是背对。
“原可自造青云,偏与驽马共路。”
弄无悯唇角微翘,抬眉再道:“如此说来,吾脱身有望?”
“师兄,弄无忧亦不在敛光居。”弄墨嘴角轻扯,难掩不屑,“自其入宫,常得宫主庇护,未曾想,那日宫主竟肯于知日宫万千弟子面前,亲认了她,坐实此情。”弄墨稍顿,见苍文面色未有稍变,接道:“宫主仙身,弄无忧不过寒藐小妖,虺蝮之属,流派不当,伦常分歧。却不知宫主怎就青睐与她,竟弃仙家颜面无顾......”
卸甲闻青丘之言,更觉惊奇,暗自计算:不言堂上,提及弄无悯地点,尔便支吾其词,现在此言,反是欲盖弥彰。
与此同时,知日宫外毒雾亦散,弄家姐妹及苍文赤武,齐聚主殿,心下稍慰。
“若肯送吾返知日宫,即便不放吾出缶,亦可轻判。”
至此,弄无悯已于溺内缶内困了多日,刻刻煎熬,欲火不减反增,薄汗层层。
“弄郎,奴身已至,但凭措置。”青丘见弄无悯立品于前,不过数寸,心下荡漾,几已忘言。
“弄郎,允是不允?”青丘见状,想其终是难抵陷九邪力,此般模样,足令民气痒难搔,不由轻唤一声,手足俱软。
青丘早是难耐,连声道:“待青丘入内,弄郎便可出,而后把臂,共返知日宫如何?”
弄琴这方启唇,轻道:“天帝亦有妻女,知日宫传承至今,若非阴阳相合,怎得血脉相传?”
青丘笑道:“弄郎果是克己,于陷九这般上品缶内,仍可抵挡多日,君子之风,青丘渴慕。”一言未尽,又道:“青丘当真不忍弄郎这般难捱,央浼再三,愿捐躯于君,灭欲火,平内息。”
青丘故伎重施,自行以血开启溺内缶,斯须便见缶内气象——弄无悯还是阖目寂静,然其外袍已褪,堆于膝上,中衣纯白,上绣金丝文瑶鱼,衣衫已是尽湿;弄无悯贝齿紧咬下唇,施力甚深,已然见血。
青丘呆立半晌,长舒口气,方回魂应道:“待青丘入内,施云布雨,事毕,保弄郎无恙,你我皆可满身而退。”
弄柯稍应,喃喃道:“宫主本是澹泊,寡欲而随心,此番一见,恐其对无忧用情甚深。然,此情未违天道,不悖宫规,怎就非得为人视作私慝,诟病嫌弃?”
“既已自行捐躯,无悯却之不恭。”
话音即落,苍文回声起家,单手握拳,锁眉道:“师父慧眼,定查无忧过人之处;至于其他,我等弟子,不便置喙。”
“或者,弄宫主早返了知日宫,仙风傲骨,怎会在吾愚城久留。”
一言既落,缶内明火高文,青丘惊惧,抖若筛糠,见弄无悯回身,眸色重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