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心知目繁华解其心机,娇道:“此话怎讲?我只是对宫......对弄无悯不甚信赖。若直接求问解药,还要多方计算编排,又需防备解药非真。如果苍文一样盲了,弄无悯定不遗余力。”
入得堂中,无忧见房中烛火大亮,榻上一人,双目紧闭,面色暗淡。
无忧嘴角一勾,正待启唇,忽听得不远处有人笑道:“无忧女人驾临,有失远迎。”无忧抬眼,笑意更深:“白兄。”
“现细细说来。”目繁华冷道。
无忧亦是点点头,应道:“青姬夫人已殁。”
白鸩看一眼无忧,见其移开目光,这便叹口气,应道:“那日血阁当中,无忧女人借探听她那开题师兄之机,暗中传信,于我掌心暗写两字,一字为杀,一字为目,部属当时见无忧女人凝睇那知日宫弟子好久,心中便已了然。以后待卸甲携仆人分开,便暗自寻到谢杀,夺其命,断其螯。而后假扮谢杀,以一样招式盲了那知日宫弟子一双眼睛。”
无忧闻言,这方松了目繁华,揩去眼角泪滴,笑道:“白兄实在机灵过人。”话毕,便抬手取下发间珠钗。白鸩稍上前,见无忧稍稍玩弄那钗头珍珠,其上暗格陡开,珠内正有一丸,身呈玉色,华彩不群。
白鸩立于一旁,侧目叹口气,戏谑道:“无忧女人,你既前来,定非仅作探看。此番后代情长,可否留待仆人双目愈合以后?”
目繁华听二人一来一往,尽是褒赞,思及其言,怒道:“如此大事,白鸩你竟未报?”
无忧赶快迎上,紧握目繁华两手,侧身坐于榻边,柔道:“苦了你了。”边说着,边腾出一手,悄悄抚在目繁华目上,见目繁华身子轻颤,无忧慌道:“但是手重,碰疼了你?”
无忧手捏信笺一角,泪水又再翻涌。
无忧薄怒:“做得,说不得;说得,听不得。”言毕,眉头一挑,瞥了白鸩一眼。白鸩顿时会心,朝目繁华深施一揖,便退出阁房。
“尔是擅将青姬夫人送至知日宫,若卸甲不是心中稀有,何故安静若斯,既未责怨尔是,与其胶葛陌路,又未考虑救援,以求阖家团聚?他曾言及,青姬夫人入宫,看似囚困,实为保全。想来,送与知日宫跟送与扈间休家,不过同一招数,连用二次罢了。”无忧少顿,“尔是心若明镜,加上与卸甲相处日久,此中干系,她自可考虑明白。即便她不知内幕,仅以此计助我滋扰视听,亦是不差。”
白鸩作揖应道:“不欲令仆民气忧。”
目繁华心中隐痛,听无忧顾摆布而言他:“白兄,确认谢杀已死?”
丑寅交代之时,无忧便理了承担,换下一身橙色宫服,又再留书赤武,恳其携亲导师弟廿人于卯时麻市街口等候,而后共往寻一处宝地,为青姬夫人立衣冠冢。
无忧见状,再近榻边,轻道:“目繁华,你但是又生了我的气?”
“娘亲......”无忧泪眼又再昏黄,抽泣道:“即便此时,你仍为我寻得后路!”
无忧想着这么多日,目繁华尽受折磨,又见其面上倔强神采,更是疼惜,展臂向前,环住目繁华脖颈:“若非有你,我如何安然度过百年事月?”
驭气一刻,无忧便至麻市街上,此时四下乌黑,街上并无一人。无忧轻身飞纵,七转八弯,不时留意,肯定并无人暗处尾随,这方入了一高门大院——这处,恰是目繁华府邸。
“目繁华。”无忧轻唤。
“目繁华,恐要烦劳楼中部属,散出动静,说金乌丹地点已为谢杀所知。再时不时露些行迹,将众妖视野自知日宫稍移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