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武一笑,道:“我这正欲往杯水殿,便是应了师兄拜托。想你二位,倒是互作惦记。师兄服了师父解药,日渐好转,只是师父叮咛,这几日最好还是多多闭目,以养心神。”
待弄无悯跟上,两人齐齐出了冰室,又再驭气,飞回杯水殿。
弄无悯微微侧身,见那妇人影象又自无忧处向他飞来,弄无悯微微一笑,又抬眼凝睇无忧,轻道:“你可知,为何我欲寻那金乌丹?”
“这里,名为‘息心’。”弄无悯并不转头,淡淡问道:“你可知其意?”
无忧知其惦记,低眉应道:“得宫主开解,存亡去留,无半毫可自夺,也只得随它而去。心虽痛,智已开。”稍顿,又道:“文哥哥可好?”
赤武抬眼,见无忧在前,面有忧色:“无忧,你终是出了杯水殿。你可还好?”
无忧自知日宫主殿仓促回返敛光居,果是已不得尔是踪迹,无忧嘴角一撇,轻哼一声,又理了件薄衫,这便驭气往片玉园而去。
“你若能这般想,也是善事。只是卸甲终是你父,他与青姬夫人恩仇,本已难理,你是后辈,不便多涉此中,毕竟,子不言父过。”
无忧眼睛一眨,“那他现身在知日宫还是敛光居?”
无忧闻言,抬手便伸向苍文眉间,手掌一盖,苍文应势阖目。
半刻后,无忧已至苍文榻边,她见苍文双目虽闭,面色倒是红润,轻唤一声:“文哥哥,双目是否见好?”
两人对视,弄无悯接道:“七情平常,情恕理遣,总需排解。只是,若你陷于此中,不得脱身,便也难见境地,实假惑真。”
无忧面色又暗,却也未几声响,半晌,方道:“服体味药,可有甚么需求多加留意?宫主可有其他叮咛?”
无忧见苍文忧色,面上亦是浮上一层含笑,又听苍文接道:“只是那瞳人新成,师父提及每日不成多用,若可多闭目滋养,安息五日,便可如前。”
苍文闻无忧声音,双目微开,见无忧鹄立一旁,忙伸手握住无忧手掌,“师父灵丹,妙手回春。”
“可否入内探看?”
弄无悯不语,侧目瞧了无忧半晌,正色道:“你是想探听那尔是是否还在?”
无忧低了头,又闻弄无悯道:“青姬夫人之事,若你想以俗世之法处之,便择日下山,开墓立碑,聊作安慰。”
无忧得弄无悯开解,顿时豁然。心中暗道:事已至此,我多有介怀,不过平增烦恼,于事无补。倒不如先将手头要事处理,青姬夫人便也死得其所。转念又道:不管如何,这冰室中并非娘亲真身,我自是晓得,娘亲毫不忍舍我不顾。与其悔不当初,不如重头策划,若可心愿早偿,也省的连累别人无辜受累。
无忧忙躬身施礼:“多谢宫主。”
思及此,无忧长舒口气,见弄无悯颊上却有淡淡泪痕,脑中浑沌,抬手便抚上其面,悄悄抹了去。
赤武又笑,转头便引无忧入了堂中。
“那你还是多多安息,我仍有要事,未几叨扰。”
“母亲。”无忧听身后一声轻唤,惊觉本身失态,猛地回身,见弄无悯立于身后,怀风木之悲。
“宫主,您出关,却不知解药炼得如何?”无忧这方记起。
“宫主?”无忧不解。
未及苍文说完,无忧便道:“命理难说,大道难勘。我这般渺渺,也只得随波逐流,报命而动。”
弄无悯晓其心机,嘴角一抿,面上微红,右手捡了那龙簪,又再上前半步,左手微抬,扶住无忧发髻,右手施力,便将那龙簪簪在无忧头上。
“当年我未及束发,父母为着金乌丹,下完工谜。我尚为冲弱,便尽失双亲。现在光阴已过千载,我却仍难停歇此痛。那金乌丹,连累甚重,而我双亲,不管存亡,唯金乌丹可告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