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我不欲杀你。”
卸甲见状，已是低头，沉吟半晌，终道：“当年她仙身谪落念子湖，我未能亲往伴随安抚。皆因当时城主传授控时*与我。此术修习必得清心无欲，倾力施为，且此术耗损修习者面庞。”
“你于血阁助我，本应相报；可惜，娘亲为你所害，现在两不相欠。”无忧厉声道，“你且分开。莫误了祭奠时候！”
两人一左一右，并行在前，厥后知日宫弟子紧随。世人到得阳俞镇外，以易数推得阴宅地点，这便挖坟建墓，待万事齐备，无忧轻道：“谢诸位师兄互助。无忧可否恳求一炷香时候，再跟娘亲独处，聊表寸心？”
无忧掩口笑道：“当真高智。”
无忧眼角一抬，仍不承诺。
“我儿，你但是繁华万斛楼中人？”
无忧沉吟半晌，应道：“开题师兄并非妖属。”
无忧更是不屑：恐他这般，是想将万斛楼收归己用。他既与兀不言生了嫌隙，恐是觊觎城主之位。这般想着，无忧忽地闪过一念：又或者，他欲求金乌丹？
“你呢？”尔是见状，面庞一换，话锋陡转：“若不是苍文，难不成那血阁之人才是情之所归？”
尔是知无忧以此相扰，淡淡应道：“你安知我不是将计就计？”
卸甲干休，重化人形，却并不上前，只在原地定定看着，很久，轻叹口气，问道：“此举为何？莫非你当真倾慕那知日宫弟子？”
“为父......”见无忧不该，卸甲接道：“今后，若愿予我补过之机，为父愿将功法倾囊相授。我另有大计，若得你互助，如虎添翼。”
无忧攥一抷湿土，散在衣冠冢内，轻道：“娘亲，见他哭得肝胆俱碎，您如有灵，可有稍慰？”言罢，唤了赤武等人过来，填了冢，又竖了一碑，以天下至善慈母称之；无忧后再驭气，集力指尖，隔空书“不孝女弄无忧泣立”，力道甚重，几透石碑。
尔是摸着发辫，笑道：“即便如此，能奈我何？”
无忧一字一顿道：“触柱泣血，身已化柱！”言罢，眼中寒光扫过，似现杀机。
赤武不忍，忙道：“且往镇外吧。”
“你竟害了她？”卸甲一掌扑上，面色虽恶，调子倒是微颤。
尔是点头，面现苦笑。脚底发力，腾身后跃，不想卸甲蟒尾恁长，早在厥后相待，见其这般，已是自其背后而上，一尾狠狠拍下。尔是中招，血气一乱，顿时扑在地上。
尔是不敢松弛，忙于应对卸甲打击，手底未有稍迟，双唇倒是紧闭，不作应对。
尔是心知无忧所言暗喻苍文，心中一紧，却面不改色道：“那日杯水殿内，我已知首粒解药必是为你所取。我不信你此举仅为诬我，思前想后，这世上若另有人需那解药，又跟你有所牵涉，恐只要血阁那人。“
无忧含笑，不待白鸩相问，便道：“知日宫下有一弟子，名唤‘白开题’。功法精美，七窍小巧，身姿伟岸，仪容不凡。不管长相举止，跟中间如出一辙，若说二位互不了解，无忧只得言，六合造化，玄之又玄。”
尔是闻言，心中一震，猛地回身，见卸甲现于街角，面庞恍惚，甚是骇人。
“看来那人来源不凡。不想苍文竟然从未疑你！”
“这倒奇了。我倒真欲拜见交友。”白鸩开颜。
“陌路待之！娘亲遗言，你可瞧得逼真？”
无忧淡然，只是抬手自怀中取出信笺一封，启开直面卸甲。
“见你留书，便一早前来。”
见那蝶群逼近，无忧忙驭气，在身前设一气墙，先做抵挡；后又召水急至，以气注水，令万点水滴击于蝶身，力道尤重，少倾，地上便积起一层胡蝶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