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少年、少女满身都被锁链紧紧捆绑,有如粽子。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精赤着上身,满脸惊怒,一边奋力挣扎,一边破口痛骂;少女约莫十五六岁,身着唐朝的紫色襦裙服,紧闭双眼,娟秀的脸上尽是泪痕。
小青吞了“元婴金丹”后,七情六欲尽皆萌动,下山后又与妖后一起同业,耳濡目染,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听他们左一句“童男”,右一句“童女”,脸上微微一烫,忍不住插口道:“既然你们晓得这儿是青龙祭坛,干吗不早点儿奉告我们?与这些怪人搏命一战,总好过被青龙……”话音未落,心头俄然大震,明白这两魔头的险恶用心了!
忽听那少年大声吼怒道:“你们这些蛮横人活得不耐烦了么?本王是大金都城元帅完颜宗弼之子!再不将我放了,等大金国舰队寻我来此,必将此地烧为焦土,将你们连根拔起,夷灭九族!”
接着又听悲角长吹,那些怪人潮流般朝两旁分开,八个大汉高高抬着一对少年男女朝洞中走来。
李少微叹了口气,道:“童男童女之血当然最能止渴,但这小鞑子是不是童男,可就不晓得啦。青龙若觉受了棍骗,生起气来就更加可骇了。”
这一日,落日西下,朝霞如火,许宣、小青又如平常般并肩掠入山林,寻夺食品。
许宣、小青寒毛直乍,一旦让这些发疯的兽群突入洞里,纵有通天之能,也必将被挤踏成肉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胸有成竹,就像在聊些浅显不过的家常,一点儿也不惊骇。
林灵素却似毫不害怕,哈哈大笑道:“这帮‘神仙板板’倒也有些孝心,恐怕饿死了老子,亲身给我们送野味来啦……”
火线的青兕、巨象收势不住,纷繁次第相撞。兽群顿时大乱,交相踩踏,发疯似的撕咬在一起,惨不忍睹。几只狮虎更被掀得腾空飞起,重重地撞在山壁上,血肉恍惚。
金国小王爷认出是他们,更加气愤,涨红了脸,用女实话连声谩骂。
两魔头规复得越慢,许宣、小青天然越是放心。但存亡相连,日夜共处,四人之间的戒心、仇恨与惊骇也跟着时候推移,渐渐淡薄了很多,乃至逐步也有了几丝近似师徒的交谊。
与许宣二人飞速的进境比拟,林灵素、李少微规复得极其迟缓,奇经八脉中独一任督二脉勉强能导引真气。
兽群浩浩汤汤,来势极快,转眼就卷上了溪谷的草坡。许宣、小青不及多想,仓猝抓起烤山猪,飞也似的朝回疾掠。
但比起惊骇,更多的倒是惊奇,不晓得他们为何要将这么多凶兽摈除到洞口,剖取兽珠。
林灵素嘿然道:“青龙对女娲恨之入骨,只要人祭中有蛇族血裔,就能停歇它的肝火。至于那童男,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罢,都只是个添头。”
到了第十六日时,两人无需眼耳,已垂垂能感到到相互的意念,攻守合一,剑势直如暴风暴雨,开端反守为攻。到了第十八日时,双剑合璧突显峥嵘,竟接连刺伤了四个怪人,逼得追兵连连退散。
与平时分歧,此时大家精赤着上身,胸膛、脸上俱用鲜血涂抹了奇特的图案,神采悲怒而又惊骇。他们对洞内的四人熟视无睹,纷繁拔出长刀、斧头,将地上的野兽开膛破肚,剖取出大小不一的兽珠堆在洞口。
她是修炼了五百年的蛇妖,许宣又是童男之身,的确就是天造地设的青龙人祭!
围聚到山洞四周的怪人越来越多,起码已有四百之众。这些人平时在山谷里各自盘据,互不来往,此时同仇敌忾,倒俄然变得连合起来了。
许宣越听越是凛然,照这么说,这紫衣少女被作为人祭,不是因为与他交好,而是因为女娲血裔。那么,那与她形影不离的青衣少年呢?莫非他也是蛇族后嗣?以是那夜闻声小青自称为女娲传人,才会如此惊奇,乃至暗中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