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避无可避,其势又狂猛难挡,两人唯有咬牙朝崖外纵身跃去。
流石陨火破风激啸,不竭撞落山顶,烈焰冲涌,轰鸣不断。两人不敢逗留,沿着山势朝下疾奔。
上方霞云滚滚,悬山交叉;下方惊涛喷涌,沧海横流;前后摆布尽是吼怒喷舞的流石肝火……
翼龙兽刚冲上山顶,又听青龙一声狂吼,天海俱白,雷声如爆,两人气血翻涌,顿时放手滚落在乱草丛中。
许宣无从闪避,“砰”地一声,面前一黑,后心像是要炸裂开来,疼得泪水交涌。
许宣更加笃定她晓得前程,跳起家,从怀中摸出火折子,道:“一言既出,移山不改。我还没回光临安,你承诺好的承诺又岂能不算?白姐姐既不在了,我自当跟着小青姐姐,有阳关道走阳关道,有独木桥走独木桥……”
惊魂不决,又听“咯啦啦”一阵脆响,火线十几株参天巨树被陨石撞折,遮天蔽日地朝他们撞来。
那怪鸟张喙狂啸,缓慢翻转,想将他们颠下背来。小青死死地抱住它的脖子,双腿夹住其肚腹,许宣则从前面紧紧地搂着她的腰,前俯后仰,几次差点被甩飞而出。
暴风猎猎劈面,乱石穿越。
两人只得踏空冲起,朝比来的悬山御风掠去。
洞内顿时乌黑一片,大转沉寂。许宣抖擞周身之力,连拍了几掌,垒石岿然不动。
许宣惊怒交集,心中忽地一动,小青原是蛇妖,在峨嵋修炼了数百年,对于洞天府地再也熟谙不过,听她语气这般轻松,殊无担忧之意,莫非是发觉到洞中另有前程?
黑暗中,又听小青格格笑道:“瞧你平时挺机警的,本来也是个傻蛋。这里既是蓬莱,山体便是五色石所化,若能被你这把杀鸡刀劈开,当初还怎能镇住四兽、补住天裂?”
青龙越来越加狂暴,吼怒着卷腾飞扫。所到之处,山崩石炸,天倾海覆。空中霓云随之层层翻卷,形如一个庞大的旋涡,变幻出黑紫、朱赤、橙红、青碧……诸种色彩,仿佛五彩泼墨,随时将倾泄而下。
崖下悬空百丈,云海滚滚,顷刻间便已堕入一片茫茫白雾,甚么也瞧不逼真,只闻声耳畔风声霍霍,轰鸣滚滚,分不清是雷声、水声、山石崩塌声,抑或是野兽的惊吼悲鸣。
小青的流行术虽高超,但此时真气仅余十之二三,加上漫天飞石流火,青龙吼声摄魂震魄,还要拖拽着许宣,飞不到一半,已是气味混乱,后继有力。
双手捧首,“噼啪”连声,连续撞断了八九株崖松,下坠之势稍有减缓,接着又是“哗”地一声巨响,周身剧痛如裂,蓦地撞入冰冷的水浪当中。
两人贴壁坐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满身直如虚脱了普通,暴风刮来,湿淋淋地砭骨透寒,心头兀自狂跳不已。
洞外轰鸣不断,灰尘蒙蒙,也不知有多少石块从山顶坍塌倾泄砸落,过不半晌,便已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仅剩下一道半尺来宽的罅口,另有光芒射入。
破风声“咻咻”不断,碎石、冰雹不竭地穿过云雾,直没湖里,击得水浪四溅。
他不提白素贞倒也罢了,一提小青反倒肝火上窜,嘲笑道:“臭小子,若不是因为你,姓林的妖孽又怎会从葫芦里逃出来?姐姐又怎会死在那贼秃手里?再黏着我,我就砍下你的脑袋祭奠姐姐与葛老道在天之灵!”
许宣心中惊骇一闪即逝,暗想,罢了罢了,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雷声轰鸣,霞云滚滚,不竭翻滚喷涌。流火一道道纵横飞舞,吼怒着撞入滚沸的惊涛,染得遍海尽红。
这才发觉四周乃是个幽深高阔的洞窟,四壁奇石嶙峋,漫衍着很多黑漆漆的蚀洞,影影绰绰,仿佛冬眠了浩繁怪兽。上方则垂着很多钟乳石,被火光映照,光怪陆离,迷幻而又瑰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