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天湖上尽是粼粼金光。几只大鸟呀呀地掠过湖面,超出山林,朝东南边的溪谷飞来。
小青一怔,想不到他如此地痞狡赖,满脸飞红,又羞又怒,但这一剑却不管如何也刺不下去。猛一顿足,回身跃出了山洞。
当时只道她是个姣美少年,辞吐纯真风趣,相聊甚欢,又岂能想到竟是个修炼了五百年的蛇妖?脑海中蓦地又掠过白素贞与她并肩而立,站在断桥上的图景,悲喜交涌。
“呸!谁是你姐姐了?”小青剑尖往前微微一送,满脸晕红,喝道,“小色鬼,你要敢再……我……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如果那日未曾担忧小青被张宗懿所欺,借船紧随于后;未曾聘请这对蛇妖姐妹同舟共饮,投止家中;未曾半夜悄悄与她们相会,遭受僵鬼……他就不会被妖后打断经脉,就不会远上峨眉求医,就不会与她们重新相遇,更不会卷入这一系列惊心动魄的灾害当中了。
过了一会儿,小青冰霜消解,神采渐转红润,也不再颤栗,沉沉地靠在他的肩头,呼吸均匀颀长,睡得正酣。
等他回到山洞时,小青早已斜倚洞壁,沉甜睡着了。
许宣莫名其妙,心念一转,明白必是指昨夜将她抱在怀中之事。想不到这妖女看似妖娆狠辣,竟然也有这般内疚的一面,不由莞尔。
屏息等了半晌,那少女始终没有答话,唯有瀑布轰鸣,衣裙窸窣之声。然后又听草叶动摇,远远地传来一声猛兽的低吼。转头再望时,那少女早已不见踪迹,只剩下岩石上一滩水迹,在月色下闪着莹光。
到了半夜,俄然闻声几声锋利可骇的长啸,就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厉鬼嚎哭。
归根结底,本日之劫,全都始于断桥。
一时候视野恍惚,意乱情迷,她仿佛恍惚变幻成了白素贞的模样,竟鬼使神差地哑声道:“好姐姐,你就算一剑杀了我,我还是要抱着你,叫上一千遍、一万遍的好姐姐……”
许宣越奔越快,间隔比来的那只已不过百步之遥,从怀中取出一枚石子,正筹办奋力掷去,忽听一声狂吼,鸟兽惊啼,栖息在山林中的禽鸟轰然冲天飞起,那几只大鸟也跟着转向腾空。
许宣紧紧地抱着少女沉在水里,一动也不敢动。呼吸顿止,心跳却“嗵嗵”地搏动着,一下比一下来得更加狠恶。
小青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身上,神采惨白,紧闭着双眼,不住地打着暗斗,呵出阵阵白汽,肌肤上已凝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那少女慌乱地从他手中抓过湿漉漉的衣服,挡在身前,红着脸,不敢与他视野交代。她声音细如蚊吟,虽不懂其意,却也大抵猜到是请他转过身去。
水泡汩汩,几近就在同时,又有几道红色的人影跃入水中。波光闪烁,一双双苗条的腿在他们上方扭捏划动,比来的那只脚尖,离两人头顶几近只要半寸之距。
那少女不知是何物,睫毛悄悄一抖,双颊飞红,展开眼,又羞又恼地朝他瞪来,忽觉新奇氛围源源吸入,满身顿时一颤,抓住芦管,贪婪地接连猛吸。呼吸既畅,绷直的身材也随之放松了很多,抬眼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但想到本身与一个陌生少年双双交缠水底,又不由羞得浑身滚烫,当即垂下头去。
两人憋着气,肢体相贴,不敢转动,那种滋味如万蚁咬噬,麻痒难言。
许宣身材微微一僵,想要扒开,却又担忧将她惊醒。因而闭上眼,意守丹田,摒除统统邪念,一遍各处运转“金丹真炁”,到了第九遍时,终究健忘了统统统统,堕入梦境。
“你笑甚么!”小青更加愤怒,剑尖又往前送了半分,顿时沁出一行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