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吃的胡茬子上都是奶油,他抹了下嘴说:“不能让他走。”
我活动了一下,只觉半边身子又麻又凉的。外公让我别动,他翻开我的眼皮看了看,又用手在我额头上摸了摸说:“你的魂仿佛被刚才阿谁死鬼借主勾走了一条。”
看着外公半白的头发,脸上才一晚就长出来的胡茬子,回想昨晚惊心动魄的经历,我内心对他生出好感,不再那么讨厌他了。交来回回按了几遍,外公抽出一根银针,一针扎进我手腕侧边的骨节连接处,我不由“啊”的一叫,但却没有任何的感受。
“你没事吧?!”外公冲过来问我。
我几乎叫出口,只见外公硬生生站住了,使出尽力一按,再次按住了炉盖,紧接着,他一蹦,蹦到了炉子上,用屁股把炉盖给坐住了。
我大吃一惊,颤抖着说:“我……我的魂没了?”
炉盖已经不动了,我听到一种呜哭泣咽的哭声。那哭声听起来很不逼真,像是从炉子里收回的,又像是来自某个悠远的处所,听的我内心发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爹,这孩子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带他回家了,他另有暑假功课没做完呢。”父亲说。
“痒……”
外公瞪了我一眼说:“人如何会变成妖怪呢?等下吃了东西老诚恳实睡觉,前面我要你如何做,你就如何做便能够了。”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敢说话,一瘸一拐跑到前院里,胡乱抱了一抱柴返来。那炉盖还是在动,外公坐在上面,像坐蹦蹦车一样,他命我把柴堆在炉子的南面,贴着炉子的外壁,然后本身站起来两只脚踩住盖子,命我点着了火。烧了足有五分钟,那炉盖越动越狠恶,随时都会把外公给掀下去。我想帮他按住,但因为力量太小,底子起不了多少感化。
回到扬水站里,外公说那些死鬼借主临时应当不会再来了,他不是要放那些死鬼走,而是它们的能量太强,当时火弱下来今后如果再烧一次,外公就算本身不被烧死,也会被烤死。借助阿谁吊死的女人的魄所化成的‘炭’炼制的药,我最后没被‘他们’发明,幸运躲过了一劫,但却少了一条天魂。
我差点被蛋糕噎住,我父亲也愣了。
外公给我扎了一两个小时的穴位,我感受那种麻冷的感受的确减缓了很多。下午的时候,我父亲过来了,见我好端端的,欢畅的直掉眼泪。为了给我庆生,他一大早就跑到了市里,专门买了个蛋糕过来。
我坐在小板凳上,心内里只是想,我的天魂没了,那我现在还算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或者我还是不是人?想到这里,我在屋子里东翻西找,找到一只破镜子,对着一照,只见我除了面孔有些惨白以外,跟之前也没甚么辨别。外公走了出去,我仓猝把镜子放下了。
这个时候,我听到一种‘吭吭’的声音从炉子里收回来,像是有人拉不出屎憋得难受那种。
“别动!”
外公说,人有三魂,天魂、地魂、以及命魂,命魂掌管人的生命之火以及神经中枢,至于天魂和地魂,则是调度人体阴阳并且庇护命魂的,天魂属阳,地魂属阴,二者一旦缺一,人体就会阴阳失衡。现在我的天魂被那死鬼借主给勾走了,地魂落空了对抗,那么我体内的阴湿之气就会越来越盛,并且会引来各种百般身上带有阳性磁场的不洁净的东西,一旦我如果回了家,过不两天就会抱病,然后很快死去。只要跟他在一起,他才气想体例救我。
我动了动,只觉半边身子比昨晚更麻了。明显内里的太阳已经老迈,但我却感觉浑身都冷,那种冷,仿佛是从我骨髓里钻出来的。我内心一阵发慌,把我的感受奉告给外公。他指了指桌上的稀饭说,把这碗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