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云胡不喜【全本+出版】 > 第十二章 一舒一卷的画 （一）
静漪觉得这是雅媚特为让她同大老姑奶奶多些机遇相处的考虑才这么安排。进了包厢，让陶因泽先坐了首位，等符黎贞带着麒麟儿入了座，她才坐下。
程静漪因为陶夫人早有叮咛，除了遵守老端方年月朔并不出门拜年这一样，加上陶骧这些日子来几近不着家，她也就温馨地留在家里。常常是她还没起床，陶骧就已经出门；夜晚她睡下，陶骧也还没返来。有两日陶骧乃至是整宿未归的。她起先是不过问，还是过了几日方知本来是匪患复兴。
静漪笑道：“奶奶，除了您和父亲母亲赐的压岁钱，他也给我的。我又没甚么费钱的处所，让我尽经心也是好的。您就别操心了。”
戏台上锣鼓声阵阵传来。
静漪抬眼看看老祖母。
陶老夫人摸着怀里袖猴的脑袋，想了一想，说：“那我们就占漪儿这个大便宜吧。”
静漪听她开打趣，过来挽了她的胳膊，问：“这就去萝蕤堂吗？”
符氏也看到，“咦”了一声。
出了门见雅媚并没有走远，她叫了声“二嫂”。
?
静漪悄声问：“父亲不是不喜好我们看戏吗？”
静漪想想那么本日的事被公公晓得了，也不知该如何说。
雅媚坐下不久，便提及年前就跟陶老夫人提起的那桩事来。
因为是公事，谁也没有指责陶骧，倒是陶夫人略略在言语间暴露要静漪谅解他的意义。
静漪和顺地笑笑，说：“是，二嫂。”
隔着竹帘，戏园子的经理出去站在外甲等着了，陶因泽问：“杨老板甚么时候和筱老板搭戏的？”
陶老夫人抱着袖猴，靠着绣枕，神采安怡，端倪慈和，真是一派安适安闲的老妇人的模样。
静漪便问：“戏票据呢？”
静漪起家见礼。
陶因泽悄悄哼了一声，望着戏台子，说：“武戏文唱，戏台上行，养儿子这么样，但是要出怪的。”
“姑奶奶但是传闻了甚么？”符黎贞端了陶因泽的茶壶替她斟茶，柔声细语地问。
静漪晓得这位老姑奶奶怪癖也多，见怪不怪。倒是听着她吸着烟，望了麒麟儿皱着眉道：“大少奶奶，麒麟但是给你养成哈巴狗儿了，男孩儿家如何看着一点儿血性都没有？他爷爷和父亲在他这个年纪，上得马、开得弓，他还吃奶呢？”
雅媚当真地看着她，说：“该上心，还是上心些吧。”
符黎贞给她解释道：“父亲是不喜好我们因了这些玩物丧志，这等泡茶社子戏园子的事，是毫不准的。以是你看辔之兄弟，并没有这些爱好。”
王不见后的架式，井水不犯河水，相处的倒也好。
静漪看她笑容明丽中仍有些许阴霾，心知这一关雅媚的确难过。
陶因泽抽了两口烟，把戏票据一放，笑道：“不消了。随她们点吧。有这出《霸王别姬》，也就够我瞧的了。去吧。”
静漪嗯了一声，“他在家我也闲的。”
陶老夫人看她眉开眼笑，点了点头，说：“你们倒是说说，安排谁的戏？我瞧着报上的剧目，能挑花了眼。”
陶因泽瞅她一眼，吧嗒抽了口烟。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奶奶您这里通过了，我再去萝蕤堂。”雅媚笑着说。
雅媚扶着门框转头一望，看到一身绯色裙褂披着银灰裘皮大氅的静漪脚步仓促地追她来了――行动敏捷的仿佛雪地里奔驰的小狐狸……她内心一暖，点点头道：“你慢着些。大过年的，跌了可别哭。”
静漪也没说甚么，只是见礼退下。
“奶奶，您也说家里那戏台子，真要让梨园子来，且清算就要清算个几日呢，费事还不说，父亲又不喜这些。我们出去瞧戏，还是托奶奶您的福，父亲才不好说我们甚么呢。”雅媚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