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桌上的文书已经措置大半,程启玉抬手,让寺人搬回书房。
庄怀菁的身子柔弱,指尖攥着他的衣衿,起初派人查太子的时候便猜到他会说出这类话,现在听到,竟也没多大不测。
“案审前日会有半天时候允亲人探视,届时孤会安排你们相见,”程启玉的话还没说完,刻薄的手背上便覆了一只嫩白的手,他却没有任何反应,淡淡道,“天牢重地,半天已是极大的宽恕,不过是本琴谱,你觉得能做甚么?”
侍卫接过看了两眼,抱拳放行。
李正富领人前来时,太子席地而坐,正在措置公事。用来装冰的四虎冰鉴散寒气,透过帷幔,只模糊瞥见他高大的身形。
李正富退至一旁,两个宫女哈腰抬手翻开纱幔,暴露太子的面庞,清隽高雅。
他办事肃正,便是暗里默允此事,庄怀菁也不敢做得过分。每一次,她都怕太子会俄然忏悔,骂她不知廉耻。
李正富脸皮也厚,顺坡而下,回道:“多谢大蜜斯顾虑,主子感激不尽,殿下正等着您。”
他面庞冷酷,拉住庄怀菁的手臂,让她端方在一旁坐下,又召李正富返来。
“恭请殿下圣安。”
太子常日不近女色,凡是有人耍手腕要近身,命也不久矣。庄怀菁的报酬倒确切不一样,因为她比旁人要大胆很多,太子念在女子名声不宜张扬,便从未说过旁的。
她不晓得太子为甚么会俄然提这件事,庄怀菁还觉得八月之前不成能见到庄丞相。如能得一个见他的机遇,她去了半条命也在所不吝。
离二皇子回京的时候相距不长,他找她过来,莫非是想用她提的体例?可这不像太子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