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狼走到营帐前,一个军官走上前来,道:“来者何人?”
陆谦道:“谢君侯,我速去办理。前锋营诸位将军连日血战,卑职不敢劳动,还是用我本部骑军。”
武侯猛地一拍桌子,喝道:“你知不晓得,叛贼首级寒月也稠浊在这批人中逃出城去。此役未克全功,你罪非难逃!”
“云将军,坐吧。“陆谦走到靠里的一边,在一块残存的雉堞上用手扫了扫碎石,却并没有要走的意义。
师出已逾十月,围这城便已围了三个月。传闻解缆时文侯鉴于雁城城池坚毅,曾向武侯面授机宜,定下这“为渊驱鱼”之策,将寒月至公残兵以及灾黎尽驱到雁城来。寒月至公能够也没想到他这城里一下子多了那么多人,本可支撑数年的粮仓一下子便空了。不然,以雁城之坚,只怕武侯的四将合围之计难有胜算,城内粮草未光,我们的粮草先已耗尽了。
陆谦的脸沉了下来,道:“何兄,你这是做甚么?”
云狼刚要跪下讨情,姜安礼他们一帮四个百夫长已抢出坐位,跪下道:“君侯,陆将军诚有不是,但请君侯看在陆将军畴昔的功绩上,从轻发落。”
哪知武侯想了想,道:“也好。你马上解缆,旬日以后,或寒月之头,或你之头,你任选一个呈上来。来人,解开他。”
陆谦道:“是率先攻入城中的云将军啊,本日十万雄师,尽在歌颂云将军之名。”
前锋营里,固然与姜安礼那几个干系不太好,可别的和五六个百夫长倒是有着存亡之交。如果他们晓得我这么做,也必然会和我共同进退的。
陆谦部下公然名下无虚,那些兵丁无声无息,整整齐齐地让开一条道。云狼跟着何西,沿着上城墙的石阶走上去。
这时,武侯在坐上道:“各位将军,请入坐,尽日尽欢。”
何西一言不发,走下城头。等他一走,身边的几个什长便作势欲上,云狼仓猝止住了他们,道:“陆将军,武侯命我传将军前去议事。”
那人道:“小将左路军中军官何西。云将军英勇无敌,小将也很佩服的。”
陆谦低头道:“失实。只是当时我见那二千余人大多是妇孺,一时动了怜悯之心。”
这酒放在一把小壶中,上面是一只小小的炭炉,让酒温保持适口。云狼倒了一杯,一饮而尽,两个身着红黄纱衣的女子则在帐中曼舞,营帐以内,春意溶溶。但是,云狼心底模糊地却又种不安。
陆谦所部两万人驻守在城门边,营帐整整齐齐,比武侯所统的中军毫不减色。反观我们前锋营,因为是属于武侯直属的嫡派中的嫡派,多少有点骄横之气,营帐固然划一,但连我们这批百夫长也经常要闹点事,军纪反是以左路军最为严明。
陆谦道:“卑职明白,请武侯发落便是,卑职不敢有半句牢骚。”
他这话有点言外之意了吧,云狼没辩驳,只是道:“乱臣贼子,大家得而诛之。”
陆谦的声音还是很安静,道:“违令不遵,军法当斩,卑职不敢抵赖,请君侯发落便是。”
云狼内心不由有点对劲,一躬身道:“末将岂敢傲慢,那是全赖武侯带兵有方,天狼叛军才气一鼓而灭。”
云狼坐到他身边,心中却狼籍如麻。武侯的号令毫不成违背,可若他不肯走,要杀这么个手无寸铁之人,云狼也实在下不了手。
云狼带着李烈和前锋营部下的十个什长向东门走去。还没到东门,便闻到一股焦臭之味。陆谦所部是仅次于武侯的中军攻入雁城的。天狼军尽力防备东门,没推测武侯将主力绕到了南门,不然必然是陆谦第一个攻入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