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云狼俄然有种心伤,:“陆将军,我愿以功名赎陆将军之命。”
云狼举起将令,道:“前锋五营百夫长云狼,奉君侯将令,请陆将军议事。将军是……”
师出已逾十月,围这城便已围了三个月。传闻解缆时文侯鉴于雁城城池坚毅,曾向武侯面授机宜,定下这“为渊驱鱼”之策,将寒月至公残兵以及灾黎尽驱到雁城来。寒月至公能够也没想到他这城里一下子多了那么多人,本可支撑数年的粮仓一下子便空了。不然,以雁城之坚,只怕武侯的四将合围之计难有胜算,城内粮草未光,我们的粮草先已耗尽了。
陆谦看着城下,渐渐地说道:“是武侯命你来缉捕我吧?”
前锋营里,固然与姜安礼那几个干系不太好,可别的和五六个百夫长倒是有着存亡之交。如果他们晓得我这么做,也必然会和我共同进退的。
云狼举起一杯酒。这酒是武侯命人特制的美酒。酿酒之术,也是从古书上发掘的。传闻最好的美酒能够扑灭,大周国的大技师们虽绞尽脑汁,按那些残破不全的古书记录造出酒来,却无谓如何也点不着。真不知前人是如何酿出那种酒来的。
他这话有点言外之意了吧,云狼没辩驳,只是道:“乱臣贼子,大家得而诛之。”
陆谦道:“卑职明白,请武侯发落便是,卑职不敢有半句牢骚。”
云狼坐到他身边,心中却狼籍如麻。武侯的号令毫不成违背,可若他不肯走,要杀这么个手无寸铁之人,云狼也实在下不了手。
武侯猛地一拍桌子,喝道:“你知不晓得,叛贼首级寒月也稠浊在这批人中逃出城去。此役未克全功,你罪非难逃!”
一进营帐,其他的百夫长都在,乐工早已退下了,大师都在等待。陆谦跪倒在武侯座前,道:“卑职陆谦,请君侯万安。”
李烈走上前来,想以绳索缚起他,云狼叱道:“退下!不得对陆将军无礼。”
陆谦的声音还是很安静,道:“违令不遵,军法当斩,卑职不敢抵赖,请君侯发落便是。”
云狼带着李烈和前锋营部下的十个什长向东门走去。还没到东门,便闻到一股焦臭之味。陆谦所部是仅次于武侯的中军攻入雁城的。天狼军尽力防备东门,没推测武侯将主力绕到了南门,不然必然是陆谦第一个攻入城中。
这时云狼才看清他的边幅。陆谦在军校中,少穿礼服,一贯着士人装。现在他一身戎装,铁盔放在一边,一身铜甲上,带着些血迹,在城下的火把光中,倒似斑班驳驳。
武侯的亲兵把陆谦解开了。陆谦站起家,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道:“多谢君侯。我这就解缆。”他又向我们拱了拱手,道:“各位将军,多谢。”
陆谦转头看了看,道:“云将军,你这亲兵说得对。军令如山,如有人例外,焉能服众?”
云狼一言不发,跟着陆谦渐渐走去。
此时武侯已趋平和,道:“陆谦,为将之道,令行制止,如有令不遵,如何能够服众?此次你所犯此罪不小,但看在畴昔功绩上,临时记下。我命你点本部铁骑一千,我另将前锋营拨与你利用,旬日以内,若不能取寒月首级返来,你便将本身的人头送来吧。”
天气已暗,在火把的光下,却见那人面色如铁,身材虽不很高大,看上去却有山石普通坚固的感受。他大抵是陆谦最为信赖的中军官何西吧。
陆谦低头道:“失实。只是当时我见那二千余人大多是妇孺,一时动了怜悯之心。”
陆谦部下公然名下无虚,那些兵丁无声无息,整整齐齐地让开一条道。云狼跟着何西,沿着上城墙的石阶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