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将军谬赞了。”
陆元贺方才见他们练剑就一身热血涌上,现在听他这般说,哈哈一笑,扬眉举头,大步向校台走去。
一套枪法下来,陆元贺虽是说话仍中气实足,可眉宇间却染上了怠倦之意,和罄冉二人客气几句便回了思院。
方才那镖应是冲着红影蛇来的!可他方才睡得含混,觉得那飞镖是射向罄冉的。
是日夜,陆元贺置下席面请罄冉和蔺琦墨入思院一叙。落宾院中,侍卫白奕向狄飒禀报了此事,狄飒目光一沉,沉默半响却叹声道:“清算下,彻夜分开。”
“贤侄,都说你剑术无双,本日和这旌国的易将军一比,这无双一说可当不得了。”
但是罄冉刚回身那男人身材却似是一僵,然后蓦地回身大步仓促转过廊道消逝在了校场当中,竟连身后陆小巧的叫声都未曾顾及。
蔺琦墨回身,在罄冉面前一晃,靠近她笑道:“单勾枪法虽是不及你父亲银枪威名,但也颇值一观,冉冉可要看好了。”
罄冉一愣,低头去看,红色的广袖在轻风中飞扬着遮住了她的视野,但是那广袖之下,蔺琦墨的手正攥着她的,紧紧的,暖暖的,那般果断而有力。
这日过午,罄冉和蔺琦墨便告别了陆元贺登上了归程。
靖炎……
他说罢也不给蔺琦墨回话的时候,回身便向远处走去,蔺琦墨目光轻闪,扭头望向仍旧沉甜睡着的罄冉。
罄冉白他一眼,笑道:“你觉得谁都和你一样啊,无聊。”
翌日凌晨,天碧云淡,罄冉遵循军中风俗,还是起了个大早。用了早膳,听婢女说蔺琦墨在府中校场练剑,她微有惊奇,不想他身上的箭伤这么快就好了。
那是个极其冷峻的男人,一身黑衣,周身披发着清冷之意,面庞隐在一张镶银面具后,但是一双眼睛现在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的罄冉,那眼神过分炽热,翻滚着太多情感,让蔺琦墨蹙紧了眉宇。
蔺琦墨抱胸斜斜靠着兵器架看她舞枪,不得不挑眉赞叹罄冉的影象力和贯穿力,见她一个回马枪刺出,收回长枪时却在身侧风俗性地一滑,然后才挑起长枪,他不免直起家体,悄悄蹙起了眉。
罄冉一面夸着,一边气灌九天,手中寒剑微微一横,拔起一道剑芒挡住他的进犯。
“你如果因面庞和断臂避不相认,置她与何地?如果不能瞒着她一辈子,便不如早些相见。不然,如有一日她晓得你还活着,还一向守在她身边,怕是要痛恨本身。”
他的话很轻,但是却令莫之焰脚步一顿,半晌他才又移开了脚步,很快身影便消逝在了晨雾中。
“老夫好久未曾使枪,被贤侄一提,还真有些手痒,来,陪伯父打一场。”
‘撕啦’一声衣帛碎裂声传来,身边男人已是撕下布条将罄冉伤口上方用布条紧紧扎住,见蔺琦墨微微喘气,忙道:“让开,我来!”
“自小便这般么……”
台上两人斗的狠恶,台下世人看的也痴迷,顿时校场之上,唯有剑光深寒的交叉之声,以及光芒大盛时世人的喝采声。
她说着正欲回身,蔺琦墨错身挡在了她的身前,蹙眉道:“你的回马枪收势有题目,你……”
他剑术极高,轻功又甚好,挪动间带起冷风飕飕,好像白龙在空中回旋,又似冰雪在黄沙上狂卷,引得台下府中早练的侍卫一阵阵喝采。
“伯父见笑了。”
他俄然想起多年前阿谁早晨,女孩躺在床上,睡梦中仍拉着他的手不断地呼喊着阿谁名字,那般孔殷,那般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