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生俄然清算行装,对吴生说是要走。吴生依依不舍,难过地与白生絮絮话别,不忍分离。白生就叫孺子背了行李先走,本身与吴持续说话。俄然见一个青蝉叫下落在桌子上,白生告别说:“车子已经来了,我告别了。今后你着想我,就扫一扫我睡的床,躺在上面。”吴生听了刚想再问甚么,转眼间,白生就缩小得像指头一样大,一翻身骑在青蝉背上,吱地一声飞走了。垂垂消逝在彩云中。吴生这才晓得白生不是平常人。惊诧了好久,才欣然若失地回房。
今后今后,两人朝夕相伴,相互研讨学问,各有收益。吴生见白生读的书不是常见的书,也没有八股文一类的文章,便奇特地问白生。白生答复说:“人各有志,我不是求功名的人。”早晨还常常请吴生到他屋里喝酒,拿出一卷书来给吴生看,书中都是些气功方面的事,吴生看不懂,便信手放在一边。又过几天,白生对吴生说:“那天早晨给你看的书,书中讲的都是些《黄庭经》的要术,是成仙登仙的入门课本呀。”吴生笑着说:“我对成仙不感兴趣。成仙得断绝情缘,没有邪念,这我是做不到的。”白生问他:“为甚么?”吴生答复是为传宗接代。白生又问:“为何这么大年纪还不结婚呢?”吴生笑道:“‘寡人有疾,寡人好色’。”白生说:“‘王请无好小色’。你想娶个甚么样的意中人?”吴生才把等葛太史女儿的事奉告了白生。白生思疑葛家女子一定真美。吴生说:“这女子美是远近都晓得的,不是我本身目光浅。”白生一笑了之。
到了搬场的那天,先是一个老头送炊具及别的器具来,随后白生才到。他骑一匹白龙马,吴生驱逐出去,忙命家人打扫房间安排住下。白生也打发跟来的人牵马归去。
过了几天,天上俄然下起蒙蒙细雨来。吴生很驰念白生,就走到白生住的房间。一看白生住的床上充满了老鼠的爪迹,叹了口气,用条帚扫了一下,铺上一张席子躺下歇息。未几时,就见白生的书童来请他,吴生非常欢畅,跟了孺子就走。一顷刻,见一群小鸟飞来,孺子抓住一个对吴生说:“黑路难走,可骑小鸟飞翔。”吴生顾虑这么小的鸟能担当得动吗?孺子说:“能够骑上尝尝。”吴生就试着骑在上面,见鸟背非常宽广,孺子也骑在他身后,只听嘎的一声就飞上了天空。
又走了一段路,就瞥见白生在门口等他。白生一见到吴生,忙上前来握住他的手,领他进了院子。吴生见屋檐下净水白沙、涓涓流淌,玉石雕砌的雕栏,仿佛月宫一样。刚进屋坐下,就有妙龄女子前来献香茶,接着就摆上酒宴。四个美女,金佩玉环、叮当作响,侍立两边。吴生刚觉背上有点痒痒,就有美人伸入细手用长指甲悄悄搔痒。吴生直觉心神摇摆,一时安静不下来。不一会儿,就喝得有点醉意,垂垂把握不住自已,笑着看看美人,殷勤地与美女说话,美女常常笑着避开他。白生又命美女唱歌佐酒。一红纱女子端着酒杯献酒,一面唱动听的歌曲,众美女也都跟着一起吹奏起来。奏完,一个绿衣女子一面唱歌,一面献酒;一个穿紫衣的和一个穿白纱衣的女子嗤嗤笑着,暗中相互谦让,不敢向前。白生又命她们一人唱歌,一人敬酒。因而紫衣女便来敬酒。吴生一面接杯,一面用手挠女子的手腕。女子一笑失了手,把酒杯掉在地上打碎了。白生责备她,这女子含笑捡杯,低下头细声说:“冷如鬼手馨,强来捉人臂。”白生大笑,罚紫衣女自唱自舞。紫衣女舞完后,白衣女又来敬一大杯,吴生回绝;白衣女捧酒不快,吴生只得又勉强喝了。吴生用醉眼细看这四个女子,都风采翩翩,没有一个不是绝世才子。吴生俄然对白生说:“人间的美女,我求一个都很难,你这里这么多标致的美人,能不能让我真正欢愉欢愉?”白生笑着说:“足下不是成心中人吗?这些你还能看上眼?”吴生忸捏地说:“我明天赋晓得我见地得太少。”因而白生就调集起统统美女让吴生挑选。吴生看看哪个也好,一时拿不定主张。白生因为紫衣人曾和他有过捉臂之交,便叮咛她抱了被子去奉养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