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抓着滚烫利刃的云极,又看了看角门里半人半妖的新娘子,牛大俄然产生了一种奇特的错觉,到底哪个才是怪物呢?
站在井旁,云极抱着肩膀看着井口源源不竭冲出的白气。
“镇外的小湖,近年来可否有溺亡之事。”云极问道。
提及撞邪,牛大想起了他的新娘子小翠,顿时汗毛炸立,出了一身盗汗。
井底深处响起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半熟的鱼怪冒死逃窜,在水底留下大片鱼鳞。
刚从井口逃入小湖的鱼怪最是不利,已经熟了半边的身材在湖水里猖獗挣扎,直至扭断了头尾,完整死掉。
门没锁,云极排闼走了出来。
来到井口,云极扫了眼脚下的大片鱼鳞。
小岛上的别院里有亮光,半夜时分竟还燃着烛火。
嘎吱吱,白骨起舞!
看模样热浪还得蒸腾一阵,云极回到铁匠铺子,火炉里另有第二把骨刀尚未入水。
说话间第二把骨刀抽出火炉,云极几步跃出铁匠铺,直奔镇外小湖。
云极的目光泛着猎奇,沿着湖边走了一段路,寻到一只划子,因而单独乘船划向湖心。
一听三小我的血都要喝,铁匠父子吓得慑慑颤栗,满眼惊骇。
呲呲声大起,从井里冲出一团白气,冰冷的井水在此时完整沸腾。
小翠的五官扭曲着,惨白的脸上发作声音:“好哇,让我先来尝尝味道,如果好吃的话,必然骨头都不剩,咯咯,咯咯咯咯……”
角门处传来咯咯咯的诡笑,小翠嘴巴不动却能发作声音,道:“一小我的血可不敷,三小我还差未几。”
刀出火炉,立即披收回滔天的凶煞之气,现在的骨刀除了形状窜改以外,连气味也产生了窜改。
阴沉的低语中,女子如同长蛇一样从角门挤了出去,上身悬空,前面不是身材,而是拖着一条庞大的鱼尾,一起甩动,鱼鳞落了一地。
湖底不止有鱼,另有一具具或大或小的人族白骨。
“逃、逃了!”老铁匠大惊,道:“放虎归山必留后患呐,求先生帮帮手,撤除那鱼怪吧,先内行段高超,必然有伏妖之法。”
“妖窝里的人,是如何活下来的呢。”
铁匠父子听得瞠目结舌。
呼啦啦,满湖皆沸。
岛不大,建着一座天井,有很多屋舍,大多黑漆漆,全部院子显得空荡荡。
咕噜噜,气泡翻滚。
循着亮光,云极寻到后院,发明烛光没在屋子里,而是在一处羊圈。
湖边传来热浪与脚步声,云极的身影站定湖畔。
“根基每年都有,说来也怪,湖水看着不深,可每年都有人淹死。”老铁匠照实道。
“醋要多,糖要腻,滚油锅,炸大鱼,白瞎了一湖甘旨,可惜你们吃人,入不得我肚喽。”
女子正要扑将过来,成果被骨刀所惊,尖叫着扭头而逃。
沉寂在湖底的一具具人族白骨在热浪的涌动下漂泊闲逛,仿佛在高兴跳舞,堆集多年的怨气在热浪中升腾飘散。
到底是鱼怪,逃得缓慢,竟以井水遁走。
刀未至,风先到。
“逃了。”云极神态轻松道。
云极安闲道:“别看我瘦,血真的很多,你一个都喝不完,不如再叫来几条小鱼一起喝。”
行走在夜幕里的少年披着月光,唱着山歌。
院子里静悄悄,没有丁点声音,只能看到一点烛光在后院闪动,好似鬼火。
说话间猛挥臂膀,骨刀如一条火线般飞起。
云极提着刀,健步追去,转到后院的时候听到噗通一声,有甚么东西落水。
逝者们沉寂在不见天日的湖底,每一具白骨都包含着激烈的痛恨,恰是这些怨念,令得小湖更加阴沉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