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女史跟着崔良师徒二人来至畅意居,见着不远处那片梅花林间模糊候立着数十个宫女、五六位嬷嬷,还未走近却已觉着禁声寂然之感,她立时将身子躬得更低了些,又闻得崔良上前跪禀,她也立即规端方矩伏地膜拜问安。
眼下宫中无人可与柔嘉商讨此事,但是紫虚观之行期近,若说如果现在请旨出宫去嘉佑坊,皇后一定答允,至于天子那儿......柔嘉直觉奉告本身那绝对不应时宜。
柔嘉恭敬跪磕施礼:“劳父皇忧心,麟儿罪恶。”
“回禀娘娘,紫虚观事件预备安妥,待娘娘择定谷旦,利于出行。”许嬷嬷自袖中抽出一本簿册献上,“请娘娘过目。”
柔嘉接过玉鱼,转手递给崔良捧着,又表示李嬷嬷呈上一个碧青罐子,对着安秀笑道:“安大总管奉侍父皇多年,殚思极虑、忠心贯日。柔嘉微薄谢礼,以示感激。”
柔嘉回宫至今,帝后二人与她在一处时甚少提及江湖时势,就连明知雲王敖洺现身出入嘉佑坊却未曾召入宫中觐见。即便偶然柔嘉提及轩辕族敖氏,也会被成心偶然几句话就带了畴昔。忆开初回帝都当时,帝后二人都还详细问过多次,但是此次染了风寒醒转过来,皇后舍不得柔嘉离宫,天子更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若不是今早柳管事派人送信过来,柔嘉几乎觉得她的嘉佑坊甲邸里头出甚么事了。
“喏。”
顾女史应宣称喏,又跪了半晌却不再听得长公主接着叮咛,但又不成窥测尊颜,只能持续跪着等待.....当她感觉整片梅花林温馨都能闻声轻风吹落花瓣之际,那位天家嫡女终究开口恩准她跪安,出宫回府。
“长公主待老奴恩重如山,这桐山金眉万金难买,可遇不成求。托长公主齐天洪福,老奴此生足矣。”宫中皆知,安大总管不爱金银不喜古珍,仅对饮茶情有独钟。安秀再三谢过柔嘉,带着一众内侍宫女领赏辞职。走时,他那本来沉稳的步子不觉地轻巧了很多。
“麟儿之愿,有何不情之理?”皇后端倪如画,笑容温婉,“麟儿直言无妨。”边说边将远亲女儿扶起家坐下。
只如果长公主垂询,顾女史俱一一细答。虽说长公主腔调轻温和顺,但一番对答下来,顾女史早已手心后背出了一层汗。
“至于那谷旦么......”翻阅至尾末那几页,皇后纤指一点,“廿八,三今后出行。”
一年不敷, 那就十年。
“嘉佑坊......卓阁主.........”皇后将一粒小脂球般的果仁含入口中,细细咀嚼,待缓缓咽下了,终究点头准允。
柔嘉对着皇后甜甜一笑:“恩师卓阁主尚在帝都,麟儿抱恙多日未归嘉佑坊,想是卓师父心中焦炙,此次紫虚观之行,如果母后恩准卓师父一同前去,麟儿能够略尽孝道,亦显吾皇家仁善。”
但是,秦师妹特地来信奉告那事......柔嘉摇了点头,起家往储玉轩行去。侍立旁侧的李嬷嬷马上轻拍双掌, 几个宫女静悄悄跟了上去服侍尚衣。换衣结束,柔嘉仍旧照着几日来的端方到延福宫存候。
现在嘉佑坊有师父主持大局, 又有敖洺从旁襄助,那人双目复明即要归回轩辕族。待当时, 悠然山距帝都离得千山万水, 白驹过隙之下便是老死不相来往。长公主自发得心中已然放下很多, 暗中定了只要少见那人,日子悠长以后自会薄了那份动机。
但是,隆德帝并未明谕册封王爵却授柔嘉玉鱼,是何意义?
看着安秀满目热忱接过茶叶罐子,柔嘉暖和言道:“统共才攒了二两,安大总管莫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