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畅旺只晓得嘴里翻来覆去嘟囔着:“鬼啊...今儿个是头七...头七回魂夜.......返来了...真的返来了……鬼啊!!!”
得知流水阁大弟子无声失落,商天颂沉吟半晌即放动手中书册,由大管事手执灯笼一起引着到了一处离内花圃比来的偏厢。商亦正叮咛大夫为畅旺施诊,见得父亲竟然大半夜地过来了,不由惊奇吃惊,赶紧上前奉侍,一脸焦心不安的陈琼玖也上前给商父执问安。几人提及方才之事,陈琼玖急着请商天颂派人出寻流水阁大弟子,刚巧乐聆音返来了。
那小厮模样的青年紧紧抱着老管事的那一条粗腿,颤抖着蜷成了个团儿,而老管事用力挣了几次还是没能把那一团烂泥甩开了去,只得对着那小厮的后脑勺重重拍了一巴掌粗声骂道:
陈琼玖心中一惊,多年行走江湖炼得的警悟毕竟未被方才的场景吓跑,她马上提起十二分精力,边摆起防备架式边往乐聆音靠近,移了好几步才俄然发觉……不知何时,那位面貌与武学并重的流水阁大弟子,不见了!
本来满身颤栗喃喃自语的畅旺听了那些话,立时一个抽搐,无声晕厥倒地。
畅旺心中一惊,脸上立时变幻莫测,静了半晌才开口道:“如此看来,须得先动手为强了!”
陈琼玖看到乐聆音呈现在面前,马上又惊又喜地快步走来,问道:“聆音姐姐这是去了那里?可算安然返来了!”
老管家愣住了,除了双腿发软背脊冒汗以外,他的肠胃也是一阵绞痛!心惊胆颤之下连说话都不会了。
因着独子商亓未见转机,故而商天颂的脸上非常沉郁,不过次日便是陈琼玖、乐聆音告别拜别之时,因而商天颂特地叮咛商亦设下晚宴为陈、乐二人践行。
“男盗女娼……不得善果……暗害性命……不得善终……还我命来~~~”
那美丽丫环正要跪下告罪,谁知却被商天颂一手捏住了下巴……一股子辛辣刹时充满口鼻!美丽丫环还未及作出反应,后脑勺又被商天颂轻拍一掌,口中的竹叶青尽数咽入腹中。
“呸!你另有脸说?!”若不是那张俊白面庞合了本身的眼缘,不然商亦早已一个巴掌扇了上去,“昨夜方给你灌了碗药,你就开端嘀嘀咕咕说了出来,若不是我将你劈晕,我那父亲大人就该晓得你的那些个伎俩了!”
畅旺仿佛是在低声地自言自语,但与他比来的老管事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一算不由背脊阵阵发凉,却碍于客前不得有失礼之举,因而他正要呵叱畅旺闭嘴,眼角却瞥见不远处的昏黄水泽之间,有一恍惚身影如同鹞子般漂渺而来…………
这世上真有鬼么?还是有人用心闹鬼恐吓人?
就见一条河川如条玉带般横挡在火线,在那宽广河面之上一无桥梁二不见渡船,定是走投无路的格式!乐聆音见此更是加快足力赶上前去,心中筹算着如何将那人拦下,谁知却见那人挥掌拍飞了一棵枯树,半截枯枝浮在了河面之上,而那人也同时纵身跃起,下落之时足尖精准踏点在了那段浮水枯枝,再次跃起之际又顺势将枯枝往前踢向对岸,如此几次纵伏几次,那超脱的身影转眼便靠着一段枯木横度过了那条汪洋大河!
身后的丫环们早已哭喊尖叫着作鸟兽散,陈琼玖被那几个女人的凄厉嗓音闹得头皮发麻,就如小时候兄弟姐妹们围坐着听陈老太爷讲鬼故事,听着没甚么,但那几个怯懦的动不动就惊呼几声、时不时来个刺耳背叫,不惊骇地也被那几个动员着一起怕了……就如此时现在,陈琼玖看着火线水雾中的鬼怪身影,她的手心有些模糊渗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