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长公主的嫡孙,多崇高的身份啊。
逢春的两个大丫环,一个规劝,一个赔罪,陶逢瑶略平了肝火,心中有些奇特,便问:“五姐姐为何一向不说话?”没传闻她还变成哑巴了呀。
与嘉宁长公主府的婚事定在本年三月,上元节刚过,长公主府便前来放聘,满院子的聘礼的确要晃晕人的眼睛,比嫡姐当年出嫁时的阵仗要大的多,陶逢瑶见了以后,几乎气的鼻子歪。
一只錾福字的紫铜暖炉里燃着银丝细炭,将屋里烘的非常和缓,逢春坐在临窗的暖炕上,就着一张棕红色的长形炕桌吃早餐,因是病号,又兼大病初愈,用不着夙起存候,逢春干脆睡到天然醒,日上三竿了才起床用饭。
抱菊抿了抿嘴唇,不敢再吭声了。
一起抄近道跑回母亲的庆馨堂,抖着声音将事情给母亲说了,母亲只沉吟一会,便安抚她没事,不要慌,并且奉告她,她明天出了听雪轩后,那里也没去,就在庆馨堂陪母亲说话了。
两人添好炭奉完茶,正欲辞职出去,歪在暖炕上的陶逢瑶俄然开口道:“五女人……真的甚么都不记得了?”语气古怪,犹似不信赖的想再确认一遍。
虽已入春,但氛围还是清冷,连洒下来的阳光,也似一缕薄薄的轻纱,落在脸上的暖意极淡,陶逢瑶捧着色采鲜丽的珐琅小手炉,走在春意将复的小径上。
悄悄打量着陶逢瑶的神情,抱菊又低声猜想道:“女人,五女人烧坏了脑筋,甚么事儿都忘了,您说,长公主府那边会不会……退婚?”
逢春还是不睬陶逢瑶,却夹了只小笼包吃。
陶逢瑶微微垂着视线,母亲高氏说了,别说陶逢春现在影象没了,就算她还记恰当日之事,也不能如何样,她若紧紧咽在肚子里,天然最好,如果找人告状,归正也无人瞧见,尽管反告她歪曲,待时过境迁,这事儿更无涓滴对证,母亲让自个儿尽管如常行事,别自乱了阵脚,若叫别人发觉出马脚来,那才是凭添费事。
逢春昂首看了一眼陶逢瑶,然后又独自低下头去,慢腾腾的喝粥。
“五姐姐,你身子可好些了?”陶逢瑶不请自坐,隔着摆早点的长条炕桌,瞧着闷头用饭的逢春,只见她穿戴玫瑰紫的短袄儿,乌黑娟秀的长发绾了个简朴的髻,上头只插着一根金珠簪,因是大病初愈,清丽明艳的面孔上并非安康的红润之色,还泛着一碰即碎的脆弱惨白。
翠浓一脸为莫非:“奴婢也不知,昨儿个下午八女人来时,女人明显还说了话的。”定国公府的八女人陶逢兰,乃是大房的庶次女,本年十二岁,也是国公府最小的一名女人。
陶逢瑶之父陶景,乃是定国公府的三老爷,与现在的定国公陶茂,乃是一母同胞的远亲兄弟,陶逢瑶是三房的嫡次女,陶逢春则是三房的庶次女,两人相差一岁多,陶逢春在本年的正月十五,刚过及笄之龄,陶逢瑶在去岁的十一月,满了袅袅婷婷的十三岁。
可惜自幼痴傻。
她内心气极了,肝火上头之际,恨恨地推了陶逢春一把,陶逢春没有防备,脚步趔趄之下,竟直接跌进了湖里,气候寒意尚重,陶逢春穿的又厚,湖水又深,毛氅浸了水后,拖着陶逢春直往下沉,陶逢瑶吓呆了,顾不得喊拯救的陶逢春,心头狂跳地跑离了湖边。
三日以后,陶逢瑶没带丫环,单独外出散心,见陶逢春一人站在湖边发楞,内心的邪火蓦地就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