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震惊,拿着年景写的计算纸不放手。
他来武昌府就带了两个陪侍,并未张扬出去,年希尧为人谨慎,想来也不会说,他委实想不透这小子是如何看出的。
他说着话,再次将账册递畴昔。
年景微微睑下眉眼,恭敬答道:“绵袜未穿戴好。”
对账是极耗时的事,两本账册如何也要几日的工夫,年希尧已经从秦氏那边得知年景明儿要带年画归去扫墓,遂替他讨情道:“圆明先生,景哥儿明儿要归去给他母亲扫墓,这账册……”
年景没理睬他话语里的讽刺,一板一眼地回道:“行的端,做得正,给你又何妨?”
年景怒不成止,他抬手对跟来的陪侍道:“去报官!”
李老头的儿子暮年参军死在疆场,儿媳妇也早早再醮,只和老伴相依为命,他们就住在山里,离年氏的坟场不远,因为年景对他们颇照顾,他打理年氏的坟场也经心极力。
年景一整晚没有睡,拿着光脑不断刷账册,为图便利计算,他把查对好的账目全数换成了阿拉伯数字,倒也省了很多时候。
“景哥儿……你们这是?”年希尧拿着刚找到的别的一本账册从耳室出来,便瞥见一大一小两冰山在互瞪着眼。
第十七章。
看这小子的态度,就晓得他早早看出他的身份,竟还敢用心说那些话,胆量实在不小,圆明先生嘲笑道:“如何看出来的?”
“你这个畜牲,那是给亡者的供奉,你如何也能下得去嘴。”年景前几日送的银子,被谢元宝抢去,李老头年纪太大斗不过身强力壮的他,只好和老伴去山里摘些山果放在年氏的墓前供奉。
想想两人那类似的脾气,年希尧非常心惊,赶紧悄悄给年景使眼色。
圆明先生嘴角一勾,不容回绝隧道:“那就今晚查对好,明早给我送过来。”
他本来想着此人用心坦白身份,应当不至于为几句口舌之争起火,却不想他的谨慎眼竟比他的还严峻:“圆明先生,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消牵涉到她人,瑾瑜甘心受罚。”
真真是受教了。
等圆明先生看过年希尧送去的账册,想见他的时候,年景已经出了武昌府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