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另有谁敢与他祁皓为伍?
祁皓咬着牙不说话,明显没有尽信天子的话。
“回皇上,六婆招了,她说屋里搜到的琼丹都是齐王世子给的。这是她亲身画押的罪行。”
祁烬眼底浮上戾气,还未动静,就听上首天子开口,“祁皓,人赃俱获,你就不必再狡赖。”
“你这贱人还敢冤枉我!”祁皓嘶声怒骂。
在齐王震惊的眼神里,天子居高临下,森寒的眸子俯视齐王,意味深长问,“是也不是?”
“祁皓,你还不肯说实话?!”天子已然没了耐烦。
天子的耐烦有限,语气微寒,“如何,皇伯父好言相劝你不说,非要与那产婆一样,等三殿下着人脱手撬开你的嘴?”
低头看去,竟是祁烬一只脚踩住了他的外襟下摆。
见他还想喊冤,天子面色沉凝打断,“说说看吧,那琼丹又是从哪得来的?”
齐王眸色暗沉,一言不发瞅着谭仲廷。
林诩风一脸茫然,“回皇上,女儿家的东西,微臣向来不过问的。现在臣与沈氏已经和离,她对我多有怨怼,如果现在找她扣问,微臣担忧她会趁机歪曲我和齐王世子……”
唯有林诩风垂眸间暗自吁出一口浊气。
殿中世民气里都再清楚不过。
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天枢就带着供状返来了,手里还沾着六婆的血。
“皓儿,你虽有些率性,但皇伯父晓得你向来心无城府,只要你照实说出琼丹的真正来源,你犯下的错误,朕也会酌情网开一面。”
谭仲廷仿佛听不出齐王话中质疑,笑着解释。
更何况,琼丹的事干系北戎,皇上毫不会像前次一样轻拿轻放!
“照你这么说,普天之下谁获咎了林诩风谁就是恶,谁伤了你祁皓谁就罪该万死,不管是皇上亲封的诰命夫人,还是为国尽忠的忠臣遗孀,你齐王世子想杀就杀想剐就剐,归正天底下就没有你们齐王府不敢干的事,你们如此张狂,可曾将天子之威放在眼里?”
见祁皓双腿颤栗,面色惨白如纸,天子缓了缓神采,语气带着一丝诱哄。
“我就是看不惯左倾颜那佛口蛇心的贱人,她用箭伤我时毫不手软,却还满嘴仁义品德,一副济世仁医的模样!”
“公开里替您办理斗鸡场的谭连,恰是微臣堂弟,谭家原就是运营布庄绣品买卖的商贾,我们兄弟几个从小都是摸着布料长大的。微臣本是谭家大房独子,正因微臣走了宦途,祖辈留下的家业这才传到了二房谭连的手里。”
“回皇上,北戎进贡的长绒絮共十匹,此中三匹赏赐给了棠贵妃,三匹赏赐给贤妃,也就是现在冷宫里的林承诺,本日早上皇后宫里的婢女说是娘娘喜好,领走了一匹,另有三匹在外务府。”
武义候一听这话,心中义愤填膺,顿时就要站起,骤觉后背一紧。
“皓儿,事到现在你就跟皇上实话实说吧,长绒絮和琼丹都是谁给你的,父王也很想晓得。”
“一派胡言!!”天子神采蓦地凌厉。
天子在乎的不是长绒絮,不是武义候府,更不是暗害唐氏的真凶,让天子真正介怀的,是这些上品琼丹的来源,是与北戎皇室有密切联络的背后之人!
天子沉着脸看完,扬声厉问,“祁皓,你另有甚么话要说!”
做了二十年的父子,祁皓非常清楚齐王的意义。
他迎着祁皓和齐王凛冽的目光道,“前次烬王殿下率黑甲卫入齐王府搜证,微臣翌日赶赴齐王府措置善后时,活着子的寝殿里就曾见过很多长绒絮做的衣服饰品。”
“你当然不晓得,你若晓得,又岂会拿宫中御赐布料做出来的荷包送人。”左倾颜一脸无辜地看着天子,“皇上,依臣女看,这就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