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世民气里都再清楚不过。
见祁皓双腿颤栗,面色惨白如纸,天子缓了缓神采,语气带着一丝诱哄。
祁烬到底是如何让这棵墙头草完整倒向烬王府的?
天子的耐烦有限,语气微寒,“如何,皇伯父好言相劝你不说,非要与那产婆一样,等三殿下着人脱手撬开你的嘴?”
左倾颜忍不住嗤笑,“沈氏不在,难不成林至公子房里的奴婢也都死了?宫中娘娘御赐的是两匹布料,又不是两根头发丝,真想找还怕无迹可寻吗?依臣女看,那两匹长绒絮,就在齐王世子手里。”
从没想过,像谭仲廷这类名不见经传的墙头草,竟敢劈面驳斥本身。
“祁皓,你还不肯说实话?!”天子已然没了耐烦。
“眷棠宫可问过了?”
低头看去,竟是祁烬一只脚踩住了他的外襟下摆。
唯有林诩风垂眸间暗自吁出一口浊气。
“我就是看不惯左倾颜那佛口蛇心的贱人,她用箭伤我时毫不手软,却还满嘴仁义品德,一副济世仁医的模样!”
“王爷不是晓得的吗?”
祁烬眼底浮上戾气,还未动静,就听上首天子开口,“祁皓,人赃俱获,你就不必再狡赖。”
话落将手中带血的罪行递给内侍。
想当日他不过是在林府随便夸奖了一句,林大哥隔日便让人送了两匹布推测齐王府。贰内心欢乐,命人将两匹布料做成了锦被,碎料也制成了很多近似荷包锦囊的藐小物件。
这个成事不敷败露不足的废料!
但是,他已经对不起林大哥一次了啊!
祁皓在齐王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中闭上了眼睛,扬声道,“儿子说的就是实话!”
“皓儿,事到现在你就跟皇上实话实说吧,长绒絮和琼丹都是谁给你的,父王也很想晓得。”
今后,另有谁敢与他祁皓为伍?
齐王眸色暗沉,一言不发瞅着谭仲廷。
“皓儿,你虽有些率性,但皇伯父晓得你向来心无城府,只要你照实说出琼丹的真正来源,你犯下的错误,朕也会酌情网开一面。”
闻言,祁皓忍不住看向齐王,天子的目光也落到齐王身上,带着前所未有的通俗和警悟。
更何况,琼丹的事干系北戎,皇上毫不会像前次一样轻拿轻放!
祁皓咬着牙不说话,明显没有尽信天子的话。
天子在乎的不是长绒絮,不是武义候府,更不是暗害唐氏的真凶,让天子真正介怀的,是这些上品琼丹的来源,是与北戎皇室有密切联络的背后之人!
“蒋嬷嬷说娘娘不喜用北戎贼子的东西,三匹长绒絮都好端端放着呢,皇上想看随时能够让人取来。”
天子面前,这话实为诛心。
“公开里替您办理斗鸡场的谭连,恰是微臣堂弟,谭家原就是运营布庄绣品买卖的商贾,我们兄弟几个从小都是摸着布料长大的。微臣本是谭家大房独子,正因微臣走了宦途,祖辈留下的家业这才传到了二房谭连的手里。”
“一派胡言!!”天子神采蓦地凌厉。
想死你就上。
林诩风一脸茫然,“回皇上,女儿家的东西,微臣向来不过问的。现在臣与沈氏已经和离,她对我多有怨怼,如果现在找她扣问,微臣担忧她会趁机歪曲我和齐王世子……”
在齐王震惊的眼神里,天子居高临下,森寒的眸子俯视齐王,意味深长问,“是也不是?”
“回皇上,六婆招了,她说屋里搜到的琼丹都是齐王世子给的。这是她亲身画押的罪行。”
林诩风指着左倾颜痛斥,“乾政殿里,皇上面前,由不得你一介女流猖獗!”
祁皓扑通跪下,急声喊冤,“皇伯父,侄儿、侄儿也不晓得房里那些东西叫甚么长绒絮,我从不管这些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