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二在灯笼巷把人跟丢了,二公子到现在还没回府。”
被汇通银庄的黑强大汉毫不包涵推出门,左兆熙狼狈地爬了起来,被殷沛和陈义拉着往外走,嘴上骂骂咧咧的。
“发甚么呆?”
母妃能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保存这么多年,一边维系着定国侯府和皇权之间的均衡,另一边护持他安然长大,逐步成为父皇信重的皇子,单凭这份手腕就不是浅显宫嫔能及的。
“母妃在宫中这么多年安然无损,定是有些手腕傍身的,你不必担忧。退一万步说,她另有我。”
“这利钱如何这么高?!”
与他闲话几句,左倾颜眉梢伸展了很多。
左倾颜惊奇抬眸,“你不介怀?”
左倾颜一怔,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归去。
这个动静左倾颜倒是不感觉惊奇。
“是。”暗卫拿着银票跟上左兆熙,凛羽望了一眼汇通银庄的方向,回身单独朝中间的暗巷隐去。
“那要如何办?我把手里头能动的地契和玉器摆件都当了,也就三千二百两!”房里固然另有很多宫中贵妃御赐的东西,可那些底子无人敢收,换不到钱啊。
“我昨日清楚才借了三千两,这才一日啊,他们非说要还三千八百两,这不是明摆着讹人吗!”
降落的声音让左倾颜回神,转眸对上一双染笑的眉眼。
“大哥,二公子又出来了,我们不拦着吗?”
左兆熙俄然拉住殷沛,“要不你先借我六百两吧,转头手头余裕了我再还你。”
长巷转角处,两个头戴斗笠的男人目光紧紧追跟着左兆熙。
他拉着她微颤的手重问,“你还没答复我,方才在想甚么?”
殷沛顿时一脸无法,“不是我不帮你啊子徽兄,我昨晚挨了我爹十鞭子才讨到一千两还债,现在是真没银子了啊!”
“不想说便别说了。”祁烬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突破这突如其来的沉默。
本来是天子在眷棠宫留了眼线,那假孕的事就更加凶恶了。
“心不在焉的,在想谁?”长指勾起她的下颌,祁烬如雪般清爽都雅的俊颜倏然放大。
明知左兆熙踩入圈套,她却听任他持续沉湎,没有及时拉他一把。
“你……”左倾颜板起脸正欲说话,门口就响起凛羽的声音。
“何事?”左倾颜回声。
“别担忧,不是你想的那样。”祁烬仿佛看破她的担忧,“只不过父皇指了一个大宫女顶替玉竹的位置,母妃没有来由回绝,这段时候得更加谨慎谨慎。”
见她神采如常,祁烬挑眉,“你早就猜到了?”
“不可你上哪去找六百两还债?明天日落之前如果没还上,明日利滚利,就是五千两了。”
一只手力道不重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胜利将她披落肩上的青丝打乱。
“母亲……你会不会怪女儿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