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间眸色戚戚,眼角泛红,声音倒是脆亮响彻大堂。
那衙役瞥了眼身后棺椁,清清嗓子道,“此乃京兆尹府,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是谁要报官能够跟我出去。”
谭连猛地抬眸,“大人!”
“本官问你,可有此事?!”谭仲廷面色寂然,当真起来的时候倒还很有些官威。
她曾传闻谭叔与京兆府尹谭大人是表亲,现在看来还真有此事。
“殷沛,左倾颜状告你用心谋算让左兆熙欠下印子钱,继而害他被书院除名,沦为无家可归的逃亡之徒,而后你又伙同汇通银庄趁机虐待摧辱于他!”
谭连眸色微滞,暗淡不明地瞥了上首的谭仲廷一眼,抬手迟缓地翻开面前的册子。
见谭仲廷问话毫不含混,殷沛对劲的面色微敛,目光逐步沉凝。
顿时抬头瞋目相视,“谭仲廷!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是吧!”
“请左大蜜斯稍候。”
可现在,瞧着左大蜜斯不依不饶的模样,斗鸡场的鸡瘟发作时候又如此偶合,只感觉这案子实在是有些扑朔迷离了。
成年男人的重量压得她行动阑珊,她咬着牙面色无波,迎着统统人震惊的目光一步一步迈进京兆府大堂,眸光悲切。
这时,一道凄楚悲切的声音本身先人群中传来。
衙役将册子呈到谭仲廷面前,谭仲廷道,“派人走一趟斗鸡场,将十五号斗鸡和十八号斗鸡带过来。”
“砰”一声响,他手中惊堂木狠狠砸向桌面,面庞沉肃叮咛道,“马上去殷家,把殷沛请过来!纸上提及的虎伥和证人也都一一请过来,不得有误!”
在谭连惊奇的眼神里,侍卫尾随衙役分开,大堂当中堕入一片寂静。
这是要把本官架在火上烤啊!
左倾颜单独踏进大堂屈膝跪下,谨慎翼翼让背上的左兆熙躺在地上。
殷沛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
还好,与凶器一样的那批长剑和斗鸡场的鸡都被他措置洁净,就连陈义也早已死在左兆熙手里!
“是,大人!”
“定国侯府嫡长女左倾颜携二哥尸身到此,状告殷家嫡子殷沛伙同姨娘殷氏,斗鸡场,以及汇通银庄,设局棍骗逼杀我二哥!”
左倾颜抬眼尽是讽刺,“谭判官实在好眼力,斗鸡场成百数千只斗鸡,竟一眼就能记着这两个商标的鸡染了病?”
谭仲廷早已从京兆少尹口中获得动静,形色仓促来到了大堂,瞥见左倾颜和她背上左兆熙的尸身,顿觉面前一黑,恨不得当场仰倒。
“他的死于你没有好处,于你姑母殷氏却有极大的好处!”左倾颜神采冷酷。
谭连话落,就见一个衙役抱着一叠账册走到他面前,“请您现在就将当日的记录找出来给我。”
“你姑母殷氏这些年固然执掌侯府中馈,却因到处受制于祖父而心生不满,因而,她用心将我二哥纵成了像你这般不思进取的纨绔,一步步将我二哥推向深渊,想以此打击祖父,图谋定国侯府真正掌家之权!”
没想到,左倾颜竟情愿将侯府内宅的阴私内斗搬上公堂,这岂不是让定国侯府没脸?!
左倾颜在堂上足足跪了两刻钟,一身锦衣华服的殷沛才姗姗来迟,他瞥了堂前的左倾颜一眼,眼角眉梢俱是傲慢轻视,唇边微掀带了一抹嗤笑。
“斗鸡场每日胜负都有存档记账,左二公子下注的场次和用的斗鸡,能够翻查记录查证。”
殷沛没想到他们真敢对本身脱手,遂不及防往前一扑,单膝跪倒在地。
“你的确是血口喷人!我姑母这些年为定国侯府筹划外务,没有功绩也有苦劳!你不承认她的劳苦功高也就罢了,竟还不吝踩着定国侯府的名声到这来诽谤歪曲她!”
当看清楚那走在前面的女子,和她身后的棺椁时,统统人皆是怔住。